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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方才你說,要把誰的肉一刀刀割下來?”那聲音明明清冷至極,卻令人寒毛直悚。這賊子看著來人,已經發不出一丁半點的聲音,沒想到竟會被活活嚇得失禁。那人,目光一冷。血光四濺。將昏迷的女子置於安陵鎮外後,他便離去。月夜寒涼,他行走一陣,腳下忽而踩空,他反應極快,瞬即便穩住身子,這才沒有倒下。他問自己,為何還不離去?江水翻湧,無人出船,時機未到。他再問,為何要殺那幫山賊?鎮上人命與他無關,他不過是為一己私慾,洩憤罷了。他獨自一人行走,往事歷歷在目——想他幼時被稱為神童,少年領兵,嘗無敗績,也曾意氣風發,後來從京城出逃,行過千里,過了浦江,前路茫茫。當他回過意識的時候,已經走到這破廟裡。想到此,江燕雲面上一哂。天下之大,他竟無處可去。xxx和尚在佛堂裡唸了幾夜的經。那些賊子作惡多端,確實死有餘辜,可佛渡世人,便是惡鬼,也有成佛的可能。到天亮了,玄空方放下佛珠,從蒲團上起來。大清晨,他挑著水桶,到江邊取水。木桶往水裡一舀,竟有一條魚兒傻乎乎地游到了桶裡。玄空伸手進去,那魚兒也不懼,反是游到他的手邊吐著水。他一笑,心道這江中魚亦有靈性,便捧著那魚兒從水桶裡出來,放回江水裡。那小魚不過一瞬,便沒了影子。玄空挑著滿滿的兩桶水,從江邊走回廟裡。他出門時都會記得將門閂上,此時那破門卻是開啟的。和尚一愣,放下扁擔,快步走到屋裡,果真空無一人。“……人呢?”玄空四處尋找,臉上露出連他自己都察覺不到的著急,直到來到了破廟後頭的樹林,這才瞅見了那人。江燕雲手中持劍,身影如風,御劍之姿行雲流水。秋水般的長劍如若驚虹,那人已全然掌握劍法的神髓,眼下的境界已臻人劍合一。玄空不善武,亦不難看出那一招一式何其之細膩精妙。此時此刻的江燕雲,眼裡似乎也只有劍,黑夜的空虛和寂靜都在白日下化成凌厲的劍式。劍,是君子之劍,奈何殺意過重,神鬼共忌。玄空不由想,若是能抹去那眉眼間的戾氣,這面目合該是溫潤雅緻至極。精光一閃,玄空退了一步。江燕雲瞅著和尚,便看他目光清明,較之先前,竟好了不少。“施……”和尚張張嘴,只見那人將劍一收,說:“我姓江。”玄空一怔,還未弄明白,江燕雲便接著道:“你隨意怎麼叫我皆可。”說罷,也不等那呆和尚,拿著劍便往回走。玄空回過神後,不知為何,只覺心口鬱結漸漸散去,臉上逐漸漾開笑靨。原來,他的右頰上還有個小渦子。“施主、江施主——”和尚由後頭追了上去。水滴沿著屋簷上的青苔滴落,枝頭上的雀鳥輕吟,清清幽幽。後院響起了砍柴聲。玄空每日劈柴燒水做飯,都是一人獨來。和尚捋起衣袖,劈了幾個柴,抬手擦了擦汗,一隻手卻伸來接過了斧子。玄空被往旁邊推去了一些,江燕雲道:“我來劈材,你去燒夥做飯。”不等和尚說話,他便拿起了木樁劈材。“那就——勞煩施主了。”他握斧的姿勢不甚熟練,想來過去也不曾做過這些活兒。玄空見他傷勢無妨,這才稍稍安下心,去前又回了一次頭,確認無礙才肯走。玄空一人在外遊歷數載,自然有許多功夫傍身。旁人只知他善岐黃之術,殊不知和尚除了講經唸佛,最拿手的其實並不是這一樣——且去看那廚房裡忙碌的身影,和尚擀了麵糰,用刀切成均勻的絲狀,再將麵條下鍋去煮,一氣呵成。炊煙升起,江燕雲也已經劈好了柴。一碗湯麵端了上來,上頭只撒了一些蔥花,聞起來卻有一股淡香。江燕雲曾是王侯貴胄,什麼饈珍美味不曾嘗過,而今粗茶淡飯,滋味兒倒是更好一些。許是練劍又劈材,胃口大開,玄空見他碗裡已經見底,便問:“施主可還要再來點?”“嗯。”那人頭也未抬。玄空一笑:“那貧僧再去給施主盛一碗來。”梅雨過後,天氣轉涼。玄空來到鎮上,可這一回,和尚並非一個人來。江燕雲修養十日,身子已然全好。這陣日子,和尚唸經,他便去練劍;和尚洗衣,他便去打水;和尚做飯,他自去後院劈材,今日玄空要去鎮上義診,江燕雲戴了斗笠,亦跟在和尚身後走去。一如往日,等和尚的病人眾多。玄空為人把脈,寫下藥帖,忙時偶爾朝另一頭看去,只模糊見到一個身影倚在不遠處的樹上。“小師父,你剛才說,我這病究竟是——”玄空驀然回神,忙溫和說:“你這是津中生火,這祛火的藥材服上三日,便能好了。”這才專心診病,不再分神。這日求醫者眾,但卻比往日還要快看好。玄空看完最後一人時,江燕雲便向他走來。玄空見天色尚早,便說:“貧僧要去集市採買一些物什,施主可要同行?”江燕雲道:“那便同去吧。”鎮上的集市自然比不得京城熱鬧,卻也有許多新鮮的小物件。江燕雲同和尚一路走來,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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