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將領相覷數眼,照著時髦點的話來說,他們無非就是被前面一對男男閃瞎了狗眼……主帳被毀,唯有退而取其次將就將就。越雲初被暫時封了修為,不能驅動內力暖體,一路上羅小樓就充當移動式的暖手寶,把越雲初跟牽羊似的帶了回來。帳內暖和溫醺,羅小樓便放開手去倒了杯熱茶水。越雲初只覺手一涼,下意識地想去抓住羅小樓的袖子,可不知又想到了什麼,便跟個柱子似的站在那兒,臉兒繃得緊緊的。他面容極俊,一張容長臉卻依舊沒長肉,下巴尖尖,橫眉冷對,唇色倒是豔麗得緊,羅小樓回頭一看,差點沒嚇一跳,以為帳內飄來一隻豔鬼。長得像豔鬼的晉王殿下瞧了過來,美眸似怨似哀,身上一件單衣被外頭時不時刮進來的冷風吹得嘩啦嘩啦,瞧著倍兒苦情、倍兒淒涼——要不是才見過越雲初陰狠毒辣的模樣,羅小樓保不定還真又要被他這模樣騙了過去。他這是看明白嘞,這小崽子對外凶神惡煞,對內……還是兇,可好歹是收了爪子的,順著毛哄一鬨,就能免去一場血光之災。喝點茶,暖暖身子。越雲初看看他,沒接,臉轉了過去。羅小樓見他嘴唇都凍紫了,兩眼紅紅的還有些腫,再有什麼不滿都煙消雲散了。他伸手去抓越雲初的胳膊,被小樣兒躲開了,他又再過去拉他的手,越雲初掙兩下就不動了。天冷……冷死算了。……羅小樓頓時有一種自己在哄著家中嬌美小妾的錯覺,等等,這畫風不太對啊——!為了挽救自己所剩不多的情操,羅小樓嘆了一聲,轉身剛走兩步,腰猛地就被人從後面摟住。越雲初從後面抱住他,凍得跟冰塊似的臉貼在他的脖子上,帶著似真似假的可憐語氣含糊地說:你不疼我了……哪有不疼你,金丹都給你當糖丸吃了還不叫疼你,一顆要兩金子!兩金子呢!羅小樓內心憤憤,臉上卻沒顯露出來,伸手想在越雲初腦門上摸一摸,卻發現身後的男人已經站得比自己都高了——不是越止清太矮,是越雲初自從修魔後,就從一朵帶毒的罌粟搖身一變成了霸王花,還是吃肉的那一種,誰站到他面前,氣場都會在一瞬間被秒成渣。越雲初就好像一個渴了很久的人,羅小樓的出現猶如天降甘霖,而且還是失而復得的那一種。他現在時時刻刻都怕自己突然一個轉眼,這人又從自己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,或是一個翻身,醒過來發現原來這一切不過是黃粱美夢。儘管如此,他還是忍不住氣惱,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——他不知道,每個人只有才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才會如此,如今這世上除了這個人之外,還有誰會為他心疼、為他難過……總歸是自己瞞著他一堆事情,別人最多長個心眼,越雲初的心眼比旁個多長了好幾個,羅小樓也不怪他當初誤會自己。不知道為什麼,他對越雲初總是沒個辦法,這人怒也好、喜也好、哀也好、恨也好,他似乎總對他狠不下心腸,連一句重的都捨不得說。他扭過身看著那張漂亮的臉,道:我的事情說來話長,你真的想知道的話,等塵埃落定,我再慢慢告訴你。到時候金龍飛昇九霄,用不著他說,越雲初自能明白。只是現下這不省心的擰起柳眉,一臉緊張:你又要去哪兒,你還要丟下我?!羅小樓真心不知越雲初怎麼又繞彎到這個點上去,剛才在樹林裡,他跟越雲初承諾了不下百次,這次斷然不會拋下他而去。奈何越雲初卻半點不信,他拂開那隻手,恨笑一聲背過去道:你是神仙,想留就留,想走就走,何須管我這一介凡人的死活……羅小樓再一嘆,看樣子若他不好好交待的話,越雲初定然死不罷休。是以羅小樓只得把自己剛從地府飛昇上界,隨後就領命下凡的事情說予他聽。至於越雲初是金龍轉世,又將可能滅天毀地的事情自然是隱瞞得滴水不漏。越雲初聽完他所說的那一些,眼裡是一片茫然,只輕聲問:所以,真的有天界?那……如果凡人好好修練的話,來日也能飛昇麼?羅小樓聞言一滯,沉吟半晌後,遲疑道:或許吧。六界之中,少不了修仙問道的有志之士,然而縱觀這千百萬年,真正以凡魂飛昇的又有幾何。到底是境界有別,就像仙人要問鼎八方神道,重重試煉苦難自在前方候著,便是咬牙撐了過去也未見得能得著機遇。越雲初眼眸似是暗了暗,羅小樓還未能捕獲到一點蛛絲馬跡,便看他陡然一笑——那笑靨明亮得能叫人眼前一懵,哪怕是羅小樓這等最是不解風情的,看得久了也有些迷得不知今朝……越雲初的吻依舊和當年一樣青澀,連動作都是一樣的,壓著他,兩個人咕咚往地上滾。大帳裡鋪了獸毯,比躺在草皮上舒服。越雲初跟瘋了一樣,捧著他的臉用力地親,唇舌交纏,轉眼又是一場大戰,兩個人都吻得氣息紊亂,腦子空白一片。勉強分開的時候,兩個人的臉都紅撲撲的,胸口不安分的躁動著,如飢似渴,欲仙欲死。羅小樓。羅小樓乍聽到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