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,一臉的無害純真,清澈雅然,又不禁暗歎,這樣一個親切少年,又會造成什麼傷害,再想起他本是夫人帶進府中,現在想去感謝一下,也是人之常情,心稍稍放寬,他低聲道:“管公子進去吧,小心別讓人瞧見了,夫人在後庭書房休息著。”微笑地點點頭以示感謝,管修文越過幾人,向後院走去。本來就對相府的格局瞭如指掌,他挑選幽靜的小路走,竟沒碰上一個奴僕,轉眼已到後院書房門口,隔著花叢,看見兩個丫鬟從書房中走出,小心翼翼地合上門扉,轉身離去。心裡微微訝意,這兩個丫鬟以前似乎從未得見。見她們遠離,管修文走上臺階,伸手推開門,臉上笑意融融,正想開口呼喚,門半開,看向房內,發不出聲來。後庭的書房幽靜清雅,紫檀木做的貴妃椅上,躺著熟睡的歸晚,難以言語的靜,似乎把這裡隔絕成了另一個空間。放低了聲音,他慢慢靠近貴妃椅,俯身凝視歸晚的睡顏,平日顧盼生姿的眼眸,此刻緊閉,猶如睡蓮,醒時常見的笑容隱去,顯得越發恬美安然,看著看著,內心一陣鼓譟之聲響起,伸手撫上那夢中出現無數回的容顏,指間美妙的感覺傳來,他著了魔似的,呼吸急促難平,心急跳,他低下身子,把臉湊到離歸晚只有一寸的地方,清晰得感受到歸晚輕輕細細的呼吸,心跳得更快了,受不了誘惑似的,他俯首,輕吻上她的發,她的眼簾,她的鼻尖,驚覺到自己在做什麼,他立刻抬頭,一瞬間,似乎都聽到自己血管流動的聲音。椅上的人並沒有醒來,沉沉地熟睡著,眉間略顯一點疲色,管修文輕輕撫上她的眉心,想為她抹去這一絲的煩惱,手順著她的臉似碰未碰地劃下來,來到唇邊,微啟的唇比挑花更嫵媚三分,情難自控地,他吻了上去,不敢驚動睡夢中的人兒,他淺嘗即止,親吻落在歸晚的唇上,猶如發誓一般這也許是他一生中唯一的誓言靜坐在貴妃椅旁,他早就忘記了時間,眼光怎麼也無法從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上移開,本來他是想來問昨夜暗襲的事,本來他只是想來聽聽她的聲音,本來早就忘記原來的目的是什麼,他沉醉在這裡,無法自拔。老管家來到書房門口,從半啟的門中,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,心下猶如平地驚雷,震驚地發不出聲音,那個少年,靜坐在夫人的身邊,一動不動,眼裡柔情無限,那種痴迷的眼神冷汗淋漓,管家凜然,不敢動彈,不知是該驚動他還是正在猶豫和驚慌不安時,少年突然站起身,向外看來,來不及躲讓,一下子對上了少年的眼睛,那是多麼詭異的事,剛才還佈滿柔情的清澈眼眸,竟然在碰上管家的一瞬間,冰凍起來,射出一絲刀刃般的凌厲,管家有種剎那被冰住的感覺。少年輕手輕腳地向門外走來,不捨地回頭,望望椅上的身影,輕推開門,對著管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,走出門外,似乎知道管家會跟上來似的,他站在庭院當中等候著,管家這才反應過來,急步趕上,還來不及開口說些什麼。管修文突然回頭,似笑非笑地看著管家,啟口道:“樓管家的孫女真是天真可愛”不明白為何會突然提到這個,管家驚異地看著少年,這個真的是他所認識的管修文嗎?如此冰冷,如此無情,如此邪異靠近一步,在管家耳邊,低聲喃道:“不為自己著想,也為家人多想想,剛才的,都忘了吧。”說完,笑著別有深意地看了管家一眼,轉身離去。老管家一個人待在庭院中,風吹過耳邊,內心掙扎不休,他應該把事告訴相爺,讓相爺定奪,可是他始終邁不出步伐,那句話停留在腦海中,制止了他的行動,“樓管家的孫女真是天真可愛”那個少年說的是真的,他無法不相信這一點。許久許久,他依然站在庭院中間從相府後門出來,管修文始終帶著深刻的笑意,掩飾不住內心愉悅的心情,走到馬車前,他回望相府,沉吟了片刻,轉身上了馬車,吩咐等候已久的車伕:“走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