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幾天剛下過大雪,宿舍樓下花圃裡的雪還沒有化,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白,已經凝成了冰,晶瑩剔透,在陽光下熠熠閃閃的,彷彿那裡面藏著什麼珍寶,朝夕穿上大衣下了樓,立刻眯起了眼睛,花圃裡的冰雪反she著的耀眼的光芒讓她覺得很不適應,她眯著眼睛找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發現林染秋的身影,正四顧張望著,旁邊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,一如既往的低沉悅耳:&ldo;朝夕,好久不見了。&rdo;車子在衚衕裡拐來拐去,行駛得非常緩慢,因為不時有小孩在馬路中央放爆竹,或者有行人貼著車子穿過衚衕,司機不得不放慢速度,朝夕原本對北京不是很熟悉,但自從認識林染秋,在他的帶領下經常穿梭於北京的各種衚衕,慢慢的也就熟悉了起來,她判斷她現在所處的位置就在後海附近,至少沒有出後海的範圍,最最平常不過的一條衚衕而已,狹窄的透道兩邊隨處可見晾曬著小孩衣物的大雜院,不時有狗吠聲,路邊有時還堆放著煤球,讓原本通仄的衚衕更加狹隘得難以通行。繞來繞去的,朝夕有些犯暈了,不明白樊疏桐怎麼帶她來這迷宮似的衚衕裡兜圈子,難道他住在這裡?結果是她猜對了一半,樊疏桐的確是住在這裡,曾經住在這裡。&ldo;我小時候在這住過……&rdo;樊疏桐跟朝夕介紹說,&ldo;那時候老頭子在北京任職,部隊上分給我們加一個院子,我媽帶著我在這裡住了有三四年呢,直到老頭子調到聿市,我們才搬走,院子後來還給了地方,剛開始住了好幾戶人家,後來別人集體買下,前年正好房主移居國外,我看價錢合適就把它買下來了。&rdo;樊疏桐說著這些的時候,朝夕臉上沒有任何反應,像在聽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在說話,跟他毫不相gān。事實上從他見到樊疏桐第一眼開始,她臉上就始終是無風無làng的平靜,一點也不意外,一點也沒表現出意外,陌生的眼光打量他幾眼,只問了句:&ldo;你怎麼來了?&rdo;樊疏桐卻激動得要命,從美國飛回國,一下飛機就著急打聽朝夕讀書的學校,要不是被老鵰bi著去醫院做複查,他只怕當時就去找朝夕了,但是很奇怪,他沒有打電話問連波,而是打電話給寇海問朝夕qg況,為什麼不打給連波?他沒有仔細想過,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……寇海接到樊疏桐電話的時候正好和細毛他們在喀秋莎吃飯,細毛的二姐二毛生日,柯夕年給二毛慶生,在喀秋莎宴請一幫親友,聽聞樊疏桐回國,黑皮立刻激動地放下酒杯,連聲問:&ldo;人呢,人呢?&rdo;寇海剔著牙,沒好氣地說:&ldo;在北京。&rdo; 黑皮當時還沒反應過來,疑惑地問:&ldo;啊?北京?gān嗎要去北京?從香港轉道回聿市不是更近嗎?&rdo;細毛哧哧地笑:&ldo;看來我們的樊士林(司令)腦子沒壞,還知道去北京那個看自己喜歡的妞,原來我很擔心他在美國開顱,被美帝國主義開成了傻子。&rdo;&ldo;嗯,英雄所見略同,他腦子的確沒壞,認得妞肯定也認得我們。&rdo;寇海笑著頜首,&ldo;我還生怕他開顱會搞得失憶呢,那就慘了,不認得我們了……&rdo;說著又覺得不對,&ldo;不過他怎麼不打電話給連波問朝夕,gān嗎打電話給我?&rdo;這個問題樊疏桐自己也搞不明白,給寇海打完電話後才反應過來,是啊,他怎麼不先打給連波?但是他沒工夫深想這個問題,因為他整個身心都在朝夕身上,不時用眼色打量沉默不語的朝夕,她似乎更瘦了,不過jg神還好,剛剛在她宿舍樓下見到她時,風很大很冷,chui得她的長髮絲絲散亂,一對寶石樣的眸子璀璨閃亮,放佛有黑芒自眼中飛濺而出,一下就抓住了他的心。她的樣子顯得有些慵懶,大衣鬆鬆垮垮地披在肩頭,頭髮凌亂,臉上像是剛擦過潤膚霜,瑩潤含香,她見到他僅僅是有幾分詫異而已,問他怎麼來了,他按捺住想上前擁抱她的衝動,款款走近她,笑道;&ldo;剛下飛機,過來看看你,你還好吧?&rdo;朝夕的態度應該還算是不錯的,他請她吃飯,她也應允了(剛好她沒吃),不過當時正是下課時間,當朝夕邁上那輛銀灰色林肯時,立即吸引了無數驚羨的目光,不僅是因為那輛車夠拉風,也因為z大是嚴禁外面車輛進入校區的,這輛林肯可以長驅而入暢通無阻,可以想象車子的主人一定很有身份,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樊疏桐夠搶眼,大約是剛從美國回來,洋氣十足,相貌本身就英俊,用寇海經常調侃他的話說:&ldo;本來就風流,偏生得一副好皮囊,真真是個禍害。&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