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,你們為什麼不去找?&rdo;朝夕驀地就湧出滿眶的淚:&ldo;找了,都在找,你爸和寇叔叔派了好幾架直升飛機日夜搜救,很多警衛戰士也都在潰堤附近進行拉網式尋找,沒用,一點訊息都沒有……&rdo;她瑟瑟地抖起來,這幾天她都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,每天都哭,不停地哭,她真怕自己還沒見到連波就哭死過去,想過很多種分開的可能,就是沒有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,他說過他最怕看不到她了,即便不能守在她身邊也一定要看得到她,哪知道竟然是她先看不到他了,這些天拼命在腦子裡拼湊他的樣子,結果反而是越來越模糊,他的臉,整個地模糊了……&ldo;不是還沒見到人嗎,哭什麼哭!&rdo;樊疏桐被她的哭聲攪得很煩,板著臉呵斥道,&ldo;生也要見到人,死也要見到屍吧,現在還不是你哭的時候!&rdo;一邊呵斥,一邊憤恨地擺弄方向盤,轉過來轉過去,心qg糟糕到極點:&ldo;如果你早點告訴我,至少我還能爭取到更多的時間,五天了,你們現在才告訴我,就算他沒被洪水沖走,只怕也餓死了,混賬!你們這群混賬!&rdo;&ldo;你爸不讓我說。&rdo;朝夕抽泣著說。&ldo;你聽他的?他都恨不得我死!&rdo;一提到父親,樊疏桐的表qg就扭曲得可怕,面目全非,當時他們正行駛在一條狹窄的山路上,左邊是山坡,右邊是被雨水浸軟了的鬆土,稍不留意就會跌下幾十米高的陡坡,樊疏桐剛把方向盤打向左邊,猛聽到頭頂有轟隆的聲音,當即拼盡全力往右打方向盤,一秒,頂多兩秒,一塊巨大的落石滾落在車邊,朝夕嚇得尖叫,樊疏桐也嚇得動彈不得,因為他的半個車頭已經陷進了右邊的鬆土,正在緩緩下滑……&ldo;別動!&rdo;關鍵時刻樊疏桐保持著異樣的冷靜,到底是軍人出身,心理素質非常了不得,他慢慢地,慢慢地把車往後倒,眉毛擰結著,眼睛一下都不敢眨,朝夕也屏住呼吸,儘管身子抖成一團,仍是大氣不敢出。&ldo;別動,別動……&rdo;樊疏桐注意力全在車頭,額上的汗水順著臉頰直往下流,而汗水中有鹽分,他臉上的傷痕還沒有結痂,極大地刺激到他的傷口,不僅臉上,渾身的傷痕也都泡在了汗水中,他身上的條紋病號服已經被汗溼浸透了,朝夕聽到他疼得直吸氣,可是又不能有半點的鬆懈,否則就是車毀人亡。&ldo;小心點。&rdo;朝夕叮囑他,連聲音都在發顫。就是這麼一句&ldo;小心點&rdo;,讓樊疏桐稍稍放鬆了下,他瞥了她一眼:&ldo;放心吧,我車神的名號不是白當的。&rdo;樊疏桐頗為自信地也安慰了下她,原來他還是車神啊,朝夕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,還真不愧是車神,臨危不亂,耗費二十分鐘後竟然穩穩妥妥地將車子倒回了路面,正要高興呢,忽然發現路中間橫著那塊剛剛滾下來的巨石,就其體積來產,如果當時砸在車上,估計他們已經成了rou餅,糟糕的是,他們雖然逃過了這一劫,卻斷無可能移得開巨石。樊疏桐下了車,圍住巨石轉了好幾個圈,氣得直罵:&ldo;媽的,存心攔老子的道!&rdo;如果他們這個時候倒回去呢?也不可能,路太窄,根本沒有倒車的空地,否則還是免不了車毀人亡。&ldo;怎麼辦?&rdo;朝夕望著那塊巨石眼睛都直了,就在她發愣的時候,樊疏桐猛地將他往身邊一拉,&ldo;轟&rdo;的一聲,又是一塊體積不小的石頭砸在了他們腳邊,朝夕嚇得魂飛魄散,樊疏桐意識到這裡不宜久留,剛下過bào雨,還會有更多的石頭滾下來,如果他們不及早撤離,只怕還是要成rou餅。&ldo;只能走過去了,加快腳步,來!&rdo;樊疏桐牽著朝夕繞過巨石往前走,他觀察了下地形,高坡下面是農田,這條山路應該可以通向下面的平地,到了平地就要安全得多了。可是他忽略了,他是一個重傷病人,身上傷痕累累,又被汗水浸透,每走一步都疼得他發抖,而且他還要照看朝夕,不能有絲毫的馬虎。朝夕的腳被路上的碎石劃得也是血淋淋的,頭頂有七月的太陽火辣辣地烤著,腳下有尖銳的碎石,她很快就體力不支,全靠樊疏桐扶著走。 其實沒走多遠,樊疏桐也不行了,不僅身上的傷口被汗水泡得刺痛,腦袋更是裂開了痛,痛得他想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