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自那以後,連波和養父樊世榮之間拉開了一道畢生都無法逾越的鴻溝,他很少再和父親說話,見了面也形同陌路。這個樣子大約過了半個多月,攀疏桐已經能吃東西也能開口說話了,連波每日都會去醫院看望哥哥,但只要朝夕在,他就抽身走人,所以,朝夕從未與他們兄弟同時在病房裡待過,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說過什麼,更沒有想過攀疏桐會跟連波說什麼。但是很奇怪,連波去看了幾次攀疏桐後,突然態度就變好了,見著朝夕居然主動打招呼,又跟她有說有笑的,還主動幫她準備去北京讀大學的行李,缺什麼,他就忙不迭去買,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。可是那種關切明顯透著筆分,已經淪落成表面的客氣,跟從前發自內心的呵護完全不是一回事。朝夕素來敏感,如何分辨不出來?她幾次想問連波,馬上被他敏感地轉移話題,連波隻字不提他失蹤的那幾天裡攀疏桐和朝夕發生的事,朝夕忍無可忍,終於有一天,她在醫院的走廊上攔住了連波:&ldo;連哥哥,你別演戲了,你是個好記者,但未必是個好演員,我也不想當你的觀眾,你大可以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。&rdo;連波還在搪塞,支支吾吾:&ldo;朝夕,你在說什麼呢,馬上就要去北京了,還有很多事要忙,別胡思亂想。&rdo;&ldo;連波!&rdo;朝夕忍耐到極限,大聲叫了起來,睫毛顫動得格外厲害,一雙漆黑的眸子霎時蒙上了水霧,&ldo;你不要把我當傻子!連波,我不傻,我現在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,事qg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,也不是別人說的那樣,我沒有和你哥談戀愛,這是壓根就沒有的事……&rdo;&ldo;朝夕!&rdo;連波也揚高了聲音,臉上頓時烏雲大起,炯炯的目光突然燃燒起來,他指著走廊那頭的病房,&ldo;你哥還在那裡躺著,頭痛得死去活來,你怎麼還有心想說這些話?是真是假有那麼重要嗎?我現在什麼都不想知道,我只要我哥哥快點好起來,他是為了去找我而弄成這樣的……&rdo;&ldo;他是被你爸打的!&rdo;朝夕也失了控。&ldo;但他不去找我,qg況會有這麼嚴重嗎?朝夕,你怎麼一點同qg心都沒有?只想著自己……&rdo;&ldo;我想著自己?&rdo;朝夕倒吸了一口涼氣,只覺頭暈目眩,剎那間冷汗就把她全身沁透,她瞪大眼睛看著他……&ldo;好了,我不想說了!我要去給哥拿新的ct照片。&rdo;連波不想繼續跟她爭執,撇下她自顧上樓。&ldo;連波‐‐&rdo;朝夕見狀歇斯底里的嚷起來,把自己整個兒點著了,衝過去一把拽著他,胸脯劇烈地起伏著像要呼吸不上來了,&ldo;你把話說清楚,我怎麼想著自己了?你怎麼可以對我說這種話?&rdo;&ldo;那你要我怎麼說?&rdo;連波轉過身反問她,眼神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溝通,他從未用這樣的面目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。他一直是三月天最和煦的風,把她當做掌心的寶,她已經習慣並依賴於他的和寵愛,可現在究竟是怎麼了,他突然就變成了隆冬刺骨的寒風,無視她的絕望,無視她的哀求,他幾乎是惡狠狠地跟她說:&ldo;朝夕,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,如果過去我對你說過什麼,你都忘了吧,算是我的誤會。你是我哥的女朋友,是我未來的嫂子,我還能對你說什麼?朝夕,你已經成年了,不是幾歲的小孩子,你好好用腦子想想,我還能對你說什麼!&rdo;他這麼說時,那消瘦冷峻的外貌,格外的莊嚴肅穆,表qg陌生得好像他們從來就不曾相識。而朝夕突然就明白了,就在剎那間,她什麼都明白了!他在放棄她,他以為她和攀疏桐真的是戀愛關係。他不想介入,他要退出‐‐天啊,怎麼會這樣!朝夕只覺天旋地轉,細挺的鼻樑滲出一層汗水,黑暈的眼圈當中直竄出不顧一切的熊熊火焰,她扯著他的衣用不放:&ldo;連波,你不可以這樣誤會我,你把我當做什麼了,跟了哥哥又跟弟弟嗎?我有這麼無恥嗎?我起碼給我解釋的機會吧,你分明在逃避,是在把我往那間病房推……連波,我是個人,不是貓狗不是寵物,你不想要了就甩手送人……&rdo;&ldo;朝夕!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來?我從來只把你當妹妹……&rdo;心底有細微碎裂的聲音。嘩啦啦,嘩啦啦,碎了一地。朝夕突然就啞了口,迷迷濛濛地看著他,像是沒聽明白:&ldo;&hell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