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就是把他當親兒子養了,每每樊世榮訓斥兒子的時候,珍姨都要幫著說好話,小時候闖了禍,珍姨也大多幫著他開脫。 眼見樊疏桐這麼大了,珍姨還是改不了口,張嘴就是&ldo;桐桐&rdo;,樊疏桐知她是年紀大了記憶衰退,也就懶得計較,只是有時候被寇海那幫鬼崽子聽到,就會笑話他,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如果是連波接電話,寇海就會故意學珍姨的聲音:&ldo;叫桐桐接電話塞,問他過不過來耍。&rdo;珍姨的老家在湖南,那邊的方言&ldo;玩&rdo;就是&ldo;耍&rdo;。這會兒,樊疏桐剛進門,屁股都沒落座,珍姨就將一碗撒了蔥花的豆腐腦端到樊疏桐面前:&ldo;快趁熱吃,剛打的,嫩著呢。&rdo;樊疏桐接過碗就呼嚕嚕地喝,連勺子都不用了,珍姨看著他吃就開心,&ldo;廚房裡還有,要不要再來一碗?&rdo;樊疏桐抹了抹嘴:&ldo;不用了,待會兒要吃晚飯了。&rdo;說著拿起沙發上的報紙,一邊隨意地翻看一邊掃視靜悄悄的屋子,隨口問了句,&ldo;我爸呢?&rdo;珍姨習慣xg地扯扯圍裙,答:&ldo;一早就出門了,說是檢閱新兵什麼的,晚上不回來吃飯。&rdo;&ldo;連波呢?&rdo;珍姨指了指樓上,壓低聲音:&ldo;在朝夕的房間呢,下午回來就一直待裡面,剛才叫他吃豆腐腦他也不吱聲,唉……&rdo;珍姨顯得一籌莫展的樣子,&ldo;自從朝夕搬出去,連波整個人就變了,以前挺愛說話的,現在一個星期都講不了十句,你爸看著也急,派人去學校接朝夕,結果你猜怎麼著?&rdo;&ldo;怎麼著?&rdo;樊疏桐放下了報紙。&ldo;那丫頭可真倔啊,拒絕探視,跟老師說是怕影響複習。&rdo;珍姨湊到樊疏桐跟前,悄悄說,&ldo;我估計連波也去看過,碰了壁,才這麼消沉的。你說朝夕這孩子,全家人都把她當個寶,她怎麼一聲不吭就犯起倔呢?這多傷人心啊,你看看連波這樣子,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走路都是拖著腳跟走的,看著就心疼……&rdo;珍姨平日一般話不多,可一說開了就喜歡嘮嗑,見樊疏桐皺著眉頭不吭聲,gān脆坐到沙發上嘮嗑開了:&ldo;連波的心思你也知道,瞎子都看得出來,可俗話說qiáng扭的瓜不甜,姻緣這事可是勉qiáng不來的,你抽空多勸勸他,別死心眼,好姑娘多著呢。我就是納悶,他怎麼就那麼喜歡朝夕呢?從朝夕八歲來我們家他就喜歡得不得了,朝夕模樣是生得好,可她還小啊,現在都才十八,誰知道以後是什麼qg況,要是她在大學jiāo了男朋友呢,連波管得著嗎?哎喲喂,這事想起來就麻煩,連波這孩子xg格是溫和,可就是拗得很哩,只怕這根筋難得轉過來……&rdo;&ldo;我上去看看。&rdo;樊疏桐起身上樓。剛走到樓梯口,珍姨又叫住他:&ldo;哦,對了,下午黑皮來過,可有些日子沒見著他了,給你送了個大箱子呢。&rdo;珍姨指著客廳角落裡擺著的一個紙箱說,&ldo;這是啥啊,我問他,他說是什麼搖擺機,gān啥的?&rdo;&ldo;別管它,我會處理的。&rdo;樊疏桐上樓徑直走到朝夕的房門口,門是虛掩著的,他敲了敲,沒反應,推開一看,連波果真跟個菩薩似的端坐在朝夕的chuáng邊,眼神都是散開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&ldo;秀才,你要打坐就去廟裡,咱家不缺菩薩。&rdo;樊疏桐沒好氣地說。連波根本不朝他看,端詳著手裡的一個小泥人,像是靈魂出了竅。那泥人正是照著朝夕樣子捏的,是連波送給朝夕的生日禮物,平常擺書桌上,朝夕搬走後連波每天都拿著那泥人兒輕輕摩挲,都給摸得光溜溜的了。他撫摸著泥人朝夕的小臉,喃喃自語:&ldo;一定是我做錯了什麼,她才走的。如果我做錯了,她可以說的啊,為什麼就這麼走了,還不肯見我,這到底是為什麼……&rdo;樊疏桐瞧著他這樣子就恨鐵不成鋼:&ldo;你別犯傻了好不好,她走肯定有她的理由,她已經成年了,未必事事都要跟我們jiāo代,你能給她當一輩子保姆嗎?&rdo;他拉開書桌邊的椅子,一屁股坐上去,打量著憔悴不堪、眼窩深陷的連波,&ldo;秀才,你清醒點吧,你必須認清事實,朝夕不屬於我們這個家,就算她也喜歡你,理智也不會讓她選擇留在這個家,她遲早是要遠走高飛的。我知道一說這話你又不高興,可你不能迴避問題,她跟我們家有著怎樣的恩怨你可以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