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c黃上躺了片刻，仍是毫無睡意，便披衣起c黃，推開了北面的c黃子。外面竟有一方人造的水池，池水幽綠，霧氣浮動。池邊栽了幾棵樹，葉已經落光了，只剩光禿禿的枝椏。在房裡待了半小時，梁夫人過來敲門，&ldo;景行有事出去了，阿詞，下午我帶你逛逛拙政園。&rdo;姜詞受寵若驚，&ldo;梁夫人，我自己去就行了，外面天冷。&rdo;&ldo;沒事，&rdo;梁夫人笑說，&ldo;我也得多多活動，不然這把老骨頭越發不頂用了。&rdo;&ldo;您不老，年輕著呢。&rdo;梁夫人哈哈一笑，&ldo;我都六十三了，外孫都跟你一般大了。&rdo;姜詞挽著梁夫人，慢慢走去後門。門口停了輛黑色奧迪，司機下車，替兩人拉來車門。&ldo;這宅子裡輕易不來客，來的也全是談生意的，我怕是有好久沒跟年輕人聊過天了。&rdo;姜詞忙說：&ldo;只要您不嫌我年少淺薄，我願意陪您聊一聊。&rdo;梁夫人笑起來，&ldo;我第一眼見你就覺得投緣，聽景行說，你跟覺非還是同學。你別拘束，當這是自己家裡就行。&rdo;姜詞連連應下。不多時就到了拙政園，大約是天氣不好，園子里人跡寥落。梁夫人走路很慢，姜詞也不著急，挽著一路走一路聽她介紹。逛了大半個園子，找了個涼亭坐下休息，姜詞擰開水杯遞給梁夫人。&ldo;阿詞，你見沒見過景行的姐姐？&rdo;姜詞搖頭，&ldo;還沒機會見上。&rdo;&ldo;靜思和景行，兩人脾氣都固執，跟他們父親一個德性。靜思大學畢業，她爸安排她相親，她帶上六千塊錢一個人去了崇城，不到兩年時間就賺了套房子，連終身大事都一併解決了。這孩子，生意頭腦比她父親還要強。&rdo;梁夫人嘆了聲氣，&ldo;可她父親只一心想讓景行繼承事業，即便做成這樣的成績，也絲毫不肯承認。景行和靜思關係好，見姐姐待遇不公，也難以心安理得。大學雖按照父親的意思讀了個經濟管理的專業，畢業了卻跑去北漂當記者。&rdo;姜詞笑了笑，&ldo;兩個人都很特立獨行。&rdo;梁夫人也笑起來，&ldo;可不是，那時常有人議論，說梁家一門兩逆子。我反倒覺得，年輕人就該不按規矩辦事，規矩是留給咱們這種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不死遵守的。&rdo;&ldo;您既這樣想，也一定和他們一樣。&rdo;梁夫人笑著擺了擺手，&ldo;我不是，我也就只敢想一想，否則怎麼會在靜思都已十歲的關頭上還被逼著生了景行。兒女都這般忤逆，我沒少被指責管教不嚴。&rdo;姜詞一時沉默。梁夫人拍了拍她的肩膀，&ldo;我為什麼說跟你一見如故，大約就是覺得你和靜思、景行是一路人。&rdo;姜詞笑說：&ldo;您謬讚了。&rdo;片刻，姜詞想起一事，&ldo;梁夫人，我曾聽梁先生說，他最喜歡的職業就是記者，那為什麼他又轉行幹別的？&rdo;&ldo;他記者沒當多久，也就幹了一年多吧。這事兒我也不大清楚，孩子愛做什麼，我一般不會干涉，我想想看……&rdo;梁夫人沉吟片刻，&ldo;我記得好像當時有篇報道出了點問題，那之後他就不幹了。&rdo;&ldo;您還記得是什麼報道嗎？&rdo;&ldo;這我就想不起來了，年前的事兒。你要感興趣，去圖書館翻翻當年的報紙。&rdo;姜詞點頭，垂眸沉思。梁夫人收回目光，笑了笑站起身，&ldo;再逛逛吧，怕要閉園了。&rdo;回去路上，梁夫人問姜詞在哪個學校唸書。&ldo;崇城美術學院。&rdo;&ldo;哦，老許的學校。&rdo;&ldo;老許？&rdo;&ldo;許秋實，你們校長。&rdo;姜詞一愣，陡然意識到一個問題，&ldo;許小姐和許校長是不是有什麼淵源？&rdo;梁夫人笑說：&ldo;原來你認識盡歡。&rdo;&ldo;唔……見過幾面。&rdo;&ldo;她是許校長女兒，和景行一塊兒長大。老梁和老許兩人一條心，天天催他倆早點結婚。&rdo;&ldo;那您呢？&rdo;&ldo;自己的兒子我還是瞭解的，他喜歡的肯定不是盡歡這樣的。所以我從來不催，催了也白催。&rdo;&ldo;那……梁先生喜歡的是怎樣的？&rdo;梁夫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，卻是語焉不詳，&ldo;他啊……肯定喜歡跟他一路的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