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不是賠給你了？&rdo;陳覺非氣極反笑，&ldo;讓人抓一下馬尾就絞了頭髮，方才有個男人在你大腿上摸了一把，怎麼不見你乾脆把腿也剁了？&rdo;他拿眼盯著姜詞，&ldo;都來這種地方工作了，還裝什麼貞節烈女？&rdo;未等姜詞動作，他率先鬆開抓住她的手，退後一步，嘴角帶一抹譏諷的笑。姜詞臉刷地白了。&ldo;知道你上次是拿我立威，我大人有大量，不跟你計較，&rdo;他忽從兜裡掏出手機晃了晃，&ldo;下回最好別犯在我手裡，不然這裡頭的照片我一定交給你班主任。&rdo;姜詞沒說話，只冷冷看著陳覺非。陳覺非自覺扳回一城，心裡總算舒坦了，正要將手機揣回兜裡，忽見面前一晃，手機被人一把奪下。陳覺非愣了一下，而姜詞已拔腿跑了。陳覺非趕緊追上去，&ldo;手機還我！&rdo;姜詞充耳不聞，從後門跑出酒吧，沒命似的奔向巷子口。她到底是女生，趕不上陳覺非腿長又有體力，眼見就要被追上，忽抬手一丟……手機啪一下落在馬路上，正好被一輛疾馳而去的小轎車碾過。陳覺非停下腳步，看著剛換的手機在自己面前粉身碎骨，愣了半晌，幾分委屈地嚎起來：&ldo;你有病啊！&rdo;姜詞也有些愣神，似乎才反應過來自己幹了什麼事。經過這麼一遭，陳覺非也是服氣。他緩緩走上上，單手叉著腰，看了氣喘吁吁的姜詞一眼，&ldo;我可是親眼看見你在酒吧工作，你是不是乾脆把我眼珠子也摳出來？&rdo;誰知姜詞竟真的緩緩抬起頭，目光定在他眼上。陳覺非脊背發涼，這下徹底服了，&ldo;你真是個神經病。&rdo;他追得出了一身汗，衣上的酒也還沒幹，兩相混合，貼著面板，像糊了膠水一樣難受。他也不打算回去找那幾個朋友了，在他們面前吃了這麼大一個癟，到底有些丟人。&ldo;手機借我，我打個電話，讓人來接我。&rdo;姜詞站著不動，只警惕看著他。&ldo;……我不會把你手機也扔出去，你要不放心，自己幫我打。&rdo;說著，也不管姜詞同意不同意，報了一串號碼。姜詞靜了片刻，從斜挎的包裡掏出手機，撥出號碼。響了幾聲，那端傳來一個低沉悅耳的聲音，聽著有幾分熟悉，姜詞也沒多想，說道：&ldo;陳覺非在霞王洞路，沃爾瑪對面，請過來接他。&rdo;那邊靜了幾秒，&ldo;姜小姐？&rdo;姜詞一愣，聽出來是梁景行，&ldo;梁先生。&rdo;&ldo;覺非和你在一起？&rdo;&ldo;……偶然碰到的，他丟了手機。&rdo;陳覺非在一旁聽著，瞪大了眼睛，簡直沒想到姜詞能一再重新整理他對&ldo;厚顏無恥&rdo;這詞的認知。梁景行不再多問，&ldo;好，你讓他在原地等著，我馬上過來。&rdo;姜詞結束通話電話，瞥了陳覺非一眼，乾巴巴說道：&ldo;他馬上來，讓你等著。&rdo;說罷就要走。陳覺非一把抓住她的揹包，&ldo;你就這麼走了？&rdo;姜詞回頭看著他。&ldo;衣服我就不說了，手機呢？&rdo;姜詞垂眸，&ldo;我暫時賠不起。&rdo;倒是坦誠得很。陳覺非徹底沒了脾氣，&ldo;不說別的了，你幫我買件上衣不過分吧？&rdo;往前走幾步就有夜市，一整條巷子，沿途皆是地攤。陳覺非從小錦衣玉食，普通的一件衣服就沒有低於過一千塊的，何曾穿過這種在他看來粗製濫造假冒偽劣的地攤貨？可身上黏得難受，他也顧不得許多，從貨架子上隨便挑出一件，&ldo;就這個吧。&rdo;姜詞問攤主，&ldo;多少錢？&rdo;&ldo;四十。&rdo;&ldo;便宜點，三十。&rdo;陳覺非匪夷所思地看著姜詞，簡直不敢相信都廉價到這份上了，她還要講價。姜詞不但講價，還跟攤主討價還價了半天，最終以三十五塊的價格成交。離開攤子，陳覺非找了個人少的地方，將身上的t恤脫下來，套上這輩子買過的最便宜的衣服，將髒衣服隨手丟進一旁的垃圾桶裡，微諷道：&ldo;剛才把那一千塊錢甩出去的時候，怎麼不像這麼斤斤計較？&rdo;姜詞沒說話，當然陳覺非也沒指望她會回答。兩人沉默走回沃爾瑪對面，姜詞忽然低聲開口，&ldo;那不一樣。&rdo;陳覺非莫名其妙，&ldo;什麼不一樣？&rdo;問出口，才陡然反應過來，姜詞是在回答五分鐘之前的那個問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