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是迷迷糊糊時候,青蘿來推她,一下比一下重,一下比一下急:&ldo;起來快起來啊,出事啦出事啦!&rdo;徐良玉當即驚醒,坐了起來:&ldo;出什麼事了,天塌下來了?&rdo;她整整忙了半個多月,睏乏得很,坐起來還有點頭昏腦漲的感覺,青蘿傾身過來,直推著她:&ldo;和天塌下來差不多,快醒醒啊快醒醒。&rdo;揉著眼睛,不等睜開,青蘿已經拿了衣裙往她身上比劃著。她一把推開,揚著臉,還微閉著眼。裸著的肩頭上,一片雪白,她一把掀開被子,露出白嫩雙足,胳膊腿都張開抻了抻懶腰,頓時被冰冷的空氣刺激得清醒了許多。青蘿忙拿過衣裙往她身上套,層層疊疊的。徐良玉很清醒了:&ldo;怎麼了?到底什麼事情?&rdo;青蘿往外指了一指:&ldo;了不得了,張良娣來了,在前面等著你呢,她拐彎抹角地問我殿下有沒有來過,我含糊過去了,看樣子,殿下竟是一直不在府中你說奇怪不奇怪?&rdo;是有點奇怪,自從李德回了長安城,就很奇怪了。不過她沒有去印證什麼,光只忙著自己的事,張良娣卻是先沉不住氣來她找李德了,起身穿衣,匆匆洗漱一番,這就出了門。到了前院,不等進門,便聽見小孩子的尖叫聲。她頓了下,緩了口氣才是走進,門簾一掀,被張良娣舉起來的花兒先看見了她了,小傢伙被精心呵護了這麼一段時間,長白了不少,眉眼間更是多了一股子靈氣。到底是個孩子,忘性也大,看著徐良玉似乎已經將她忘了。她也不大在意,緩步走進。倒是一邊的周樹回頭看見她,蹬蹬蹬跑了過來:&ldo;徐姐姐!&rdo;她笑,被他的熱情感染到了:&ldo;周樹,你還記得我啊!&rdo;周樹不大好意思地看著她,他的臉上也長了點ròu,眉清目秀的,也養得白了些,富態了些:&ldo;我現在不叫周樹了,我叫李瑛,妹妹也改了名字叫李絡。&rdo;徐良玉一下怔住,隨即明白過來,李德也承認了張良娣的這個舉動,所以收為膝下,既安了天后的心,又安了百姓的心,這樣的雍王殿下,若不是真良善,那就是在為自己鋪路。張良娣親親熱熱地上前,不等到了跟前可是先欠身躬了躬:&ldo;多謝妹妹提點,以後我們娘三個相依為命,總比我一個人好多了。&rdo;她手裡還牽著小小的花兒,推了她和李瑛一起旁邊玩去,丫鬟這就跟了上前。徐良玉請了張良娣來坐,自己也坐了她的對面:&ldo;看看喜歡什麼樣的料子什麼樣的款式,送與你們。&rdo;桌上就有之前倒好的茶,她端起茶碗,茶香四溢,鼻底都是清香。張良娣笑,微微傾著身子,直打量著她:&ldo;妹妹的臉色越發的好了,過了這個年也是十八了吧?別看年紀比我輕,可比我心事重,多虧了妹妹了,我這心裡真是感激得很。&rdo;徐良玉也是笑:&ldo;良娣太客氣了,如今我已不在府裡,也不打算回去了,各自珍重才好。&rdo;張良娣錯愕地看著她,卻是不敢置信的模樣:&ldo;妹妹這說的什麼話,這些日子殿下不是和妹妹在一起?殿下心裡既然有你,日後必然少不了你的。&rdo;她來的目的,無非是在示好。她甚至以為李德這半個來月,一直和她在一起。徐良玉輕輕搖頭,坦然笑道:&ldo;殿下回到長安,我們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,他並不在我這裡。&rdo;張良娣驀然瞪大了眼睛,更是站了起來,來回踱了踱步,她臉色沉沉,片刻又到了她的身邊,俯身與她耳語:&ldo;我也得了點訊息,說是東宮那位,身子不大好了,難不成殿下一直在東宮才從未回還過?&rdo;她站起身,神色極其複雜地看著徐良玉。徐良玉垂眸,她說的沒錯,東宮來回行走的大夫,還有武后重新送來的鏡子,雍王府變換的所有人,以及匆匆趕回長安城的李德,只能說明一件事,出事了,真的出事了,東宮那個病包太子,怕是不好了。可這個時候,她什麼都不能說:&ldo;良娣請回吧,雍王府與我已毫無干係。&rdo;說著起身要走,張良娣卻是不甘心,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,她個子比徐良玉要高,力氣也大許多,一把將人扯了自己跟前來,看著她,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模樣:&ldo;說什麼毫無干係,這個時候,妹妹應當適時抓住殿下才是,倘若殿下來尋你,你便將殿下抓住,不然真有機會進東宮,正妃必然進門,那時候你再想見殿下,怕是難上加難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