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柏彥依舊淡淡地笑，那雙眼在煙霧中忽明忽暗，就像是隔著霧霾的鷹隼之眼，隨時張揚著令人不安的權威。&ldo;孫先生千辛萬苦地摸我的底，動我的人，我年某人總得知道對方姓誰名誰，幾斤幾兩重吧？&rdo;姓孫的男人全身都拉緊了警備，像是豎了刺的刺蝟，盯著年柏彥。&ldo;孫小川，還不錯的名字。&rdo;年柏彥抽了口煙，輕輕吐出，在菸灰缸中彈了兩下菸灰，漫不經心道，&ldo;我想你父母賦予了不少希望在你身上，否則不會用&lso;川&rso;字這麼講究。&rdo;孫小川臉色轉白。&ldo;據我所知，你負責的版面還挺受關注的，按理說不少賺，哦，又或者你的腰包都是靠旁門左道才鼓起來的？&rdo;年柏彥故作恍然。孫小川開始不安，他沒料到對方會知道他這麼多的情況，想了想，趕忙將桌上的支票收好，笑臉相迎，&ldo;年總，我看就支票得了，您助理說的也對，五千萬的現金讓我扛都抗不走。我相信年總的為人，這張支票絕對沒問題，哦，還有這些光碟，統統都給您了。&rdo;話畢，起身就想走。身後，年柏彥悠緩道，&ldo;孫先生急什麼？拿了我的錢，總要先聽我把話說完。&rdo;孫小川嚥了下口水，摸著邊兒重新坐了下來，警覺地盯著年柏彥。年柏彥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煙身，菸灰無聲無息崩落，菸絲從他指fèng間飄逸，如被他掐死的靈魂。他的唇始終微微上揚，眼底卻深邃不見底。&ldo;聽說孫先生的女兒上小學了，剛拿了個三好學生，這五千萬拿給女兒當禮物會不會太貴重了？&rdo;說到這兒，他又輕輕搖頭，&ldo;小孩子不能這麼寵，否則長大了不知道賺錢的辛苦。不過不遲，今天我替孫先生送了個小禮物過去，正合時宜。&rdo;☆、記住我的保證孫小川一聽這話，臉色徹底變了，瞪圓了雙眼盯著年柏彥，&ldo;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麼？&rdo;年柏彥不疾不徐地將菸頭摁滅在菸灰缸中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，茶香被撩動了擴散，與周遭淡淡的香菸氣息攪合在一起。放下茶杯後，他看了一眼許桐。許桐二話沒說公事包裡拿出一隻精巧的攝影機，開啟，放到孫小川面前。孫小川看到暫停畫面中是一處小學門口，極為眼熟，心中大駭，趕緊按下播放鍵。有了畫面。畫面中的主角是個穿著校服揹著紅書包的小姑娘，陽光下的馬尾隨著小姑娘歡快的腳步一蹦一蹦的十分可愛。小姑娘手裡拿著個芭比娃娃，衝著鏡頭愉悅道，&ldo;爸爸，有人送了我個娃娃，漂亮吧？&rdo;話畢還衝著鏡頭做了個鬼臉，然後一蹦一跳地進了校園。影片停止。孫小川怔楞了好半天，突然像是發了瘋似的衝著年柏彥低吼，&ldo;你找人跟蹤我女兒？&rdo;年柏彥淡淡笑了，不否認的態度，&ldo;相比五千萬，你女兒更喜歡她現在的小禮物，小孩子很容易滿足的。&rdo;&ldo;你‐‐&rdo;&ldo;孫先生不妨看完接下來的影片再發表言論。&rdo;許桐在旁打斷了孫小川的話，伸手，按下另一段影片的播放鍵。畫面又開始了。不過主角換了。是一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女人，穿著很普通，梳著亦普通的短髮。她在急匆匆地趕路，終於到了一處公交站前才停住腳步。鏡頭也停了下來。很快，有公交車緩緩上前，停下。車門一開時，那些候車的人烏泱烏泱地往上擠，一清早就發生了ròu搏戰。那女人也拼了命往上衝，最後終於被人群湧上了公交車。車門艱難關上，女人就站在門口的位置，近乎被壓成了照片。跟上段影片一樣，時間很短。卻足以令孫小川頭冒冷汗，手腳發抖了，他的臉色變得極其蒼白，唇色都漸漸退散，盯著眼前始終神情平靜得不見一絲波瀾的男人，如同盯著地府裡來索命的鬼魅。眼前的男人不用多說什麼，他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。孫小川的心尖都在顫抖，蒼冷的手指下意識攥緊，一股強大的不安在籠罩著他，他知道，這是對面男人無形之中給他施加的壓力，雖然他看上去那麼安靜無害。他沒想到年柏彥會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查出了他是誰，他的家人情況。什麼給她女兒送禮物，不過就是想要告訴他，他是很清楚他女兒在什麼小學上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