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被人當場抓住了。&rdo;&ldo;還是老師的小孩，這當媽的是怎麼教育自己的孩子的？&rdo;軍代表出來把他們都趕到離教室很遠的地方：&ldo;小聲點，老師們在政治學習。陶老師，你把孩子帶家裡去吧。&rdo;媽媽帶著她往家走，那群人都被軍代表攔住了，只有那個中年女人跟了上來，大聲說：&ldo;陶老師，我救了你女兒一命，又給你把女兒送回來了，你連個謝謝都沒有？還是當老師的人，這點禮貌都不懂。&rdo;媽媽趕快說：&ldo;謝謝，謝謝！請你別對外人說。&rdo;媽媽拉著她回到家裡，那個中年女人跟到家門口。媽媽關上門，聽到那女人還在外面罵罵咧咧。媽媽拿了兩塊錢，出去給了那個女人，那女人才嘰嘰咕咕地走了。媽媽倒水給她洗臉，給她整理被拖得亂七八糟的頭髮，輕聲說：&ldo;今今，媽媽不是告訴過你嗎？媽媽現在只有你了，你怎麼能想到跳水庫呢？你跳水庫死了，媽媽怎麼辦？&rdo;她又哭起來，媽媽給她擦淚，等她哭聲平息了，才問：&ldo;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？&rdo;她不敢隱瞞，把今天發生的事從頭到尾都告訴媽媽，媽媽說：&ldo;你又沒偷東西，怎麼想到跳水庫呢？這不是你的錯，是衛國的錯，他不該帶著你去偷東西。&rdo;她又哭起來：&ldo;我說了我不是小偷，街上的人還是叫我小偷，他們以後天天都會叫我小偷。&rdo;&ldo;別怕，媽媽想辦法調到別的地方去，到了一個新地方，就沒人知道這事了。&rdo;她又想到那根架在空中的鐵絲，媽媽和她都吊在鐵絲上，一滑就滑到別的地方去了。她懇求說：&ldo;你把衛國也吊到別的地方去吧，街上的人也說他是小偷。&rdo;&ldo;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，把他也調走？我連自己是不是能調走都不知道。&rdo;媽媽問，&ldo;衛國呢？他在哪裡？&rdo;&ldo;他被抓走了。&rdo;&ldo;抓哪裡去了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媽媽說：&ldo;人家現在還沒把他放回來，不知道打成什麼樣了。你就待家裡，我去找軍代表，讓他去把孩子領回來。&rdo;她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裡：&ldo;我跟你去。&rdo;媽媽想了一下，就答應了，帶著她到學校去找軍代表。軍代表正在開會，媽媽把他叫出來，低聲講了一陣，就聽軍代表生氣地說：&ldo;我不管他了，沒見過這麼調皮的孩子，打了多少次了，就是不聽。&rdo;&ldo;你不去把他領回來，當心人家打死他。&rdo;&ldo;打死了少個禍害。&rdo;&ldo;如果人家把他送派出所去呢？&rdo;&ldo;等他們去送，讓他去坐牢，他遲早是要坐牢的，早坐牢我早省心。&rdo;媽媽沒再說什麼，帶上她往校門那裡走。她問：&ldo;媽媽，我們到哪裡去？&rdo;&ldo;我們去把衛國領回來吧，別被人家打死了。&rdo;&ldo;媽媽，你真是個好媽媽！&rdo;媽媽問：&ldo;是哪條街，你知道不知道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。&rdo;&ldo;那個女人什麼樣，你記得不記得？&rdo;她伸出一根手指，在自己臉上到處點：&ldo;她的臉上有很多……&rdo;&ldo;很多麻子？&rdo;&ldo;嗯。&rdo;&ldo;那我知道是誰了。&rdo;媽媽帶著她來到麻臉女人的水果攤子，滿面笑容地走上去：&ldo;這不是汪中明的媽媽嗎？我是陶老師，教過他的。這香蕉多少錢一斤？&rdo;麻臉女人也認出了媽媽：&ldo;哎喲，是陶老師啊？香蕉不貴，四毛四一斤，您要，我還可以便宜一點，就四毛三吧。&rdo;媽媽挑了一小掛香蕉，放在麻臉女人的秤上，開啟錢包拿錢，彷彿漫不經心地問：&ldo;您今天抓的那個小孩呢？&rdo;&ldo;怎麼，是你家的孩子？&rdo;&ldo;不是，是我們學校軍代表的兒子，他現在正在開會，聽說我要出來買水果，就託我幫他把孩子領回去。那孩子在哪？&rdo;&ldo;我把他關在後面。你回去告訴你們軍代表，這個孩子可得好好教育，不然肯定是挨槍子的下場，這麼小，就敢在大白天偷我的香蕉，這長大了還得了？&rdo;媽媽唯唯諾諾，點頭哈腰，感激涕零地說：&ldo;您真好，沒把他送派出所去？&rdo;&ldo;就是啊，如果我把他送派出所去，少說判他個十年八年的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