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我也沒推！&rdo;&ldo;我碰都沒碰她一下！&rdo;&ldo;是誰推的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！&rdo;&ldo;我沒看見！&rdo;紅姐姐命令道：&ldo;今今，快把頭仰起來，不然血流完了，你會死的！&rdo;她連忙把頭仰起來，但馬上感到嘴裡進了一股鹹腥的東西，差點嗆住她，她不得不低頭吐出來，發現全都是紅色的，她嚇得大哭起來。紅姐姐急了：&ldo;快把頭仰起來呀！你是沙鼻子，碰不得的，一碰就會老流血。&rdo;她又仰起頭。四周沒聲音了，她知道那群小孩子全都逃走了。她不敢低下頭來，怕血流完了會死掉，只有仰著頭站那裡哭。有人從教室的方向吆喝道：&ldo;是誰家的孩子在這裡哭？要哭到別處去哭！我們在開會，別在這裡吵鬧了！再吵我把你送派出所去！&rdo;她嚇壞了，不敢再出聲，也不敢低下頭來，只好半仰著頭，捂住鼻子，跌跌撞撞往家走。正走著，聽到有人問她：&ldo;今今，你鼻子怎麼啦？&rdo;她聽出是衛國的聲音，又哭了起來：&ldo;我鼻子在流血，我要死了。&rdo;衛國拉住她的手：&ldo;跟我來，我知道怎麼止住鼻子流血。不用仰著頭，仰著頭走不快。&rdo;她半信半疑放低頭，跟著衛國來到學校的自來水管前。衛國說：&ldo;把頭低下。&rdo;她不肯：&ldo;不能低，低了會流血的！&rdo;&ldo;不會的，快低下！&rdo;她低下頭，衛國用手接了冷水，在她後脖子上拍，拍得啪啪響。拍了一會，他說：&ldo;好了，不會流血了。&rdo;她把頭放平，他又叫她更靠近水管一點，用手掬了水洗她的鼻子和四周，然後撩起自己的衣服，給她擦了擦鼻子，特意把衣服給她看：&ldo;看，沒流血了吧？你捧點水漱漱口吧，不然嘴裡有股血腥味。&rdo;水管很高，四周是一個小水池，隔著水池她夠不著水管，他把她抱上水管旁的一個水泥臺上，那是專門修了供大家洗被子用的，可以把被單攤在上面，用刷子刷。臺子跟水管差不多高，她蹲在臺子上，就可以靠近水管接到水。她漱完口，他又把她抱了下來，問：&ldo;你沒把臉洗一下？算了，我幫你捧水來洗吧。&rdo;他捧了水，給她洗臉，突然驚叫道：&ldo;你額頭上好大一個包！也是剛才撞的吧？你家有沒有豬油？&rdo;&ldo;我不知道，要豬油幹什麼？&rdo;&ldo;抹點豬油，包一會就消了。走，到我家去，我家有豬油，我給你抹一點兒，不然你爸爸媽媽會發現的。&rdo;她這才想起媽媽早就警告過她，叫她別去教學區的，如果媽媽看見她頭上的包，肯定能猜出她去了哪裡。她趕緊跟著衛國，上他家去抹豬油。衛國住的房子，前窗和大門都對著她家的後窗。以前衛國剛搬來的時候，他爸爸總是把他鎖在屋子裡，不讓他出來。但等他爸爸上班去了，衛國就在窗子那裡叫她：&ldo;今今，今今，你想不想看我的玻璃珠子？紅的綠的都有哦。&rdo;她就跑到他窗子跟前去，隔著窗子上的鐵欄杆跟他說話。他把他的玻璃珠子給她看，真的有紅有綠，很好看，他問她：&ldo;喜歡不喜歡？&rdo;&ldo;喜歡。但是我媽不讓我玩玻璃珠子，怕我放嘴裡吞掉了。&rdo;&ldo;不會的，我借給你玩一玩。&rdo;她拿著幾粒好看的玻璃珠子在手裡摩挲，他問：&ldo;你會不會用鑰匙開門鎖？&rdo;&ldo;我會。我還會鎖門，我出去玩的時候，都是我自己鎖門，回來自己開門。&rdo;&ldo;那好，來，這是我門鎖的鑰匙，你幫我開啟門鎖好不好？&rdo;&ldo;為什麼你把自己鎖在屋子裡？&rdo;&ldo;不是我鎖的，是我爸爸鎖的，他怕我在外面惹是生非。&rdo;&ldo;那我放你出來，你會不會惹是生非？&rdo;&ldo;我不會的，我保證。&rdo;&ldo;我給你開了門鎖，你爸爸會不會罵我？&rdo;&ldo;不會的，我不會讓他知道，五點鐘以前，我一定會回來，你在家等我，我來叫你，你幫我鎖門。你幫了我，我就給你玻璃珠子。&rdo;她幫他開了好幾次門，也幫他鎖了好幾次門，每次他都會給她一粒玻璃珠子，而她則把那些漂亮的玻璃珠子藏在一隻舊鞋子裡，怕媽媽發現了會沒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