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，衛國又這樣跑出去玩耍，玩完了回來，發現他的小同謀不在家，只好到處尋找，好不容易在女廁所旁的沙堆上找到了正在挖沙坑的小岑今，不由分說，拉住她的手就往家跑，但還沒跑到家門前，就發現家門洞開，衛國知道大事不妙，對她說：&ldo;快跑，我爸爸發現了！&rdo;她撒丫子就跑，跑回自己家後，連忙到後窗那裡去觀察敵情，見對面屋子的門已經關了，知道衛國被他爸爸抓進去了，要捱打了。果然，很快就聽見衛國的哭聲和告饒聲：&ldo;我再不敢了！我再不敢了！&rdo;媽媽看見她趴在後窗那裡不下來，走過來問：&ldo;你在看什麼？&rdo;&ldo;衛國在捱打。&rdo;&ldo;他又調皮了？&rdo;&ldo;不是調皮，是我忘了把他鎖起來。&rdo;媽媽莫名其妙，等到問清緣由，就跑到衛國家去勸解。岑今從後窗看見媽媽在敲門，衛國家的門開啟了，衛國的爸爸出現在門前，難得的沒戴軍帽，沒穿軍衣，只穿著一件白汗衫，下面仍舊是軍褲，手裡提著一根皮帶。她嚇得連連眨巴眼睛，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，不敢想象那玩意抽在身上會有多麼疼痛。然後她看見軍代表把媽媽請進屋子裡去了。過了一會，媽媽回來了。她問：&ldo;衛國死了沒有？&rdo;媽媽一笑：&ldo;怎麼會死呢？&rdo;&ldo;我聽他叫得很慘，像要死了一樣。&rdo;&ldo;那孩子聰明著呢，他不叫那麼慘，怎麼會有人聽見了去拉架呢？&rdo;&ldo;他媽媽呢？&rdo;&ldo;他？沒媽媽，媽媽死了。要是有媽媽，他爸爸敢這麼打孩子？如果誰這麼打我的孩子，我跟他拼命！&rdo;她趕快賣乖：&ldo;我有媽媽，所以我的爸爸不敢打我。&rdo;媽媽又一笑：&ldo;你就是沒媽媽，你爸爸也不會打你，就怕你爸爸給你找個後媽。&rdo;爸爸聽見了，趕緊表白：&ldo;你媽媽瞎說。爸爸肯定死在媽媽前面的。&rdo;媽媽鑽空子說：&ldo;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死在你前面，你還是要給今今找後媽的？&rdo;&ldo;就算你死在我前面，我也不會給今今找後媽。我今今這一生只有一個媽。就怕我死了，你會給今今找個後爸爸。&rdo;&ldo;瞎說，我今今這一生只有一個爸。&rdo;爸爸壓低嗓音說：&ldo;今芬，我總覺得那人對你有不良企圖&rdo;媽媽笑著說：&ldo;你成天覺得這個那個對我有不良企圖，別自作多情了。人家是軍官，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，會對我有不良企圖？你以前總說那個老秦對我有不良企圖，結果怎麼樣呢？人家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裡。&rdo;&ldo;我還是覺得你應該疏遠他一點兒。&rdo;&ldo;我跟他又沒什麼來往，還怎麼疏遠？今天是因為他在打小孩。&rdo;&ldo;人家打小孩，你管他幹什麼？&rdo;&ldo;你問你女兒，她是那孩子的同謀，每天把那孩子放出來玩，今天是因為她跑不見了，那孩子找不到人把他鎖回去，才捱打的。&rdo;爸爸轉向女兒：&ldo;今今，別跟那孩子在一起玩。&rdo;&ldo;我沒跟他在一起玩，我只幫他開了一下鎖。&rdo;&ldo;我知道，我的意思是，以後別幫他開鎖了。你把他放出來，要是他做了什麼壞事，你還得負責任。&rdo;不過這事沒成為一個難題，因為從那以後，衛國的爸爸就沒再把他鎖起來了。衛國告訴她：&ldo;你媽媽那天說我爸爸了，她說：你把孩子鎖在屋子裡，萬一失火了，漲水了，那怎麼辦？豈不是要把孩子活活燒死淹死嗎？&rdo;&ldo;我媽媽從來不把我鎖屋裡。&rdo;&ldo;我爸爸可聽你媽媽的話呢，她說鎖起來不好，我爸就不鎖我了。&rdo;岑今雖然幫衛國開過多次門鎖，但今天還是她第一次走進他的家門，屋子裡有點亂糟糟的，她站在一進門的地方等他，他把手伸進一個罐子裡去，手指上沾著一些豬油：&ldo;來，我給你抹在包上，過一會就會消下去。&rdo;豬油剛抹上，她就性急地問：&ldo;消了沒有？&rdo;&ldo;哪有那麼快？&rdo;&ldo;怎麼還不消呢？我媽要回來了，我怕我媽媽發現了會罵我，她叫我別去教學區的。&rdo;&ldo;別怕，你把前面的頭髮放下來，她就看不見你頭上的包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