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但是她給我洗臉的時候，會把我的劉海扒開的。&rdo;衛國羨慕地說：&ldo;你這麼大了，你媽媽還幫你洗臉啊？我從小就是自己洗。不要緊，萬一你媽媽看見了你頭上的包，你不承認去過教學區就行了。&rdo;&ldo;不行的，不去教學區，哪裡還有水泥報欄可以撞頭呢？&rdo;&ldo;你就說是在家門前撞的，你沒看見門前的溝，一腳踩空，摔倒了，頭撞在了水泥地上。&rdo;&ldo;你好會撒謊啊！&ldo;&ldo;我要是不會撒謊，早就被我爸爸打死了。&rdo;&ldo;為什麼你爸爸這麼愛打你？&rdo;&ldo;因為我把我媽媽害死了。&rdo;她吃了一驚：&ldo;你把你媽媽害死了？&rdo;&ldo;不是故意的，是我媽生我的時候，難產，醫生只保住了我，沒保住我媽。&rdo;&ldo;不是故意的就不是你的錯。&rdo;衛國無奈地說：&ldo;我爸爸覺得是我的錯，我有什麼法？&rdo;岑今生怕媽媽會發現她頭上的大包，專門用劉海蓋住，晚上洗臉的時候，也只讓媽媽替她從熱水瓶倒了熱水，兌了冷水，她就搶著拿毛巾，說自己會洗。如果是平時，媽媽一定會起疑心，會追問，但這段時間，媽媽有點像掉了魂似的，總有點心不在焉的，所以也沒注意到她行為鬼祟。後來有好幾次，她都想問問媽媽，爸爸到底是不是流氓，但她一看媽媽那神情，就不敢問了。而她一看爸爸那神情，就覺得不用問了，爸爸肯定是做下什麼不好的事了，因為爸爸總像心中有愧一樣，膽怯地看著媽媽。有一次，到了吃飯時間，爸爸到學校食堂打了飯回來，擺在飯桌上，給三個人都盛好了飯，但媽媽躺在c黃上，不起來吃，爸爸支使女兒說：&ldo;今今，去叫媽媽起來吃飯，別把身體餓壞了。&rdo;她跑到c黃邊去叫媽媽，但媽媽說：&ldo;餓壞了就餓壞了，像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？&rdo;她嚇壞了：&ldo;媽媽，你不能死，你死了，我怎麼辦？&rdo;媽媽嘆口氣，起c黃來吃飯：&ldo;不是為了你，媽媽真的不想活了。&rdo;爸爸低聲說：&ldo;今芬，看在孩子份上。&rdo;媽媽一句話嗆回去：&ldo;我在跟我女兒說話，沒跟你說話。你還敢叫我看在孩子份上？如果你心裡有孩子，你會做出這種事來？&rdo;&ldo;那時哪裡有孩子呢？&rdo;&ldo;怎麼沒有？你不是在有了孩子之後才跟我的嗎？&rdo;&ldo;我都不知道那是不是我的孩子。&rdo;她聽到&ldo;孩子&rdo;二字，趕快問：&ldo;爸爸，媽媽，你們是不是在說我？&rdo;媽媽不耐煩地說：&ldo;不是。大人說話別cha嘴。&rdo;爸爸懇求說：&ldo;今芬，我們別當著孩子說這事了吧。&rdo;&ldo;她遲早是會知道的，我們不說，別人不會告訴她？再說我們離了婚，她也會知道。&rdo;&ldo;今芬，我求求你，別離婚，我不能沒有你。&rdo;爸爸說著，眼淚都下來了。媽媽狠心地說：&ldo;不離婚行嗎？不離婚就判你重婚罪，關你去坐牢。&rdo;&ldo;我願意坐牢，也不願意離婚。&rdo;&ldo;你願意坐牢，我還不願意坐牢呢，如果我們都坐了牢，我女兒怎麼辦？&rdo;爸爸失聲痛哭起來：&ldo;天啦，共產黨的天下，怎麼可以這麼不講道理啊！&rdo;媽媽呵斥說：&ldo;你別在這裡說反動話了！這跟共產黨有什麼關係？誰叫你娶一房太太，又娶一房太太？這是新中國，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。&rdo;&ldo;但是我沒跟她結婚啊！我們根本沒登記，怎麼能算結婚呢？&rdo;&ldo;你們三媒六證，花轎抬進門，拜了天地，進了洞房，怎麼不算結婚呢？&rdo;&ldo;但我那是被迫的啊！我根本就不愛她，我是為了能出來讀書求學，才答應跟她拜天地的。&rdo;&ldo;你要是真的不愛她，你幹嗎跟她入洞房？你不會在婚禮之後就跑出來求學嗎？&rdo;&ldo;我不進洞房，家裡就不讓我出來讀書。&rdo;&ldo;那你想怎麼樣？想出來讀書的時候就聽從家裡的話，跟那個女人結婚，書讀出來了，就不要那個女人了？我作為一個女人，也不能贊同你這個做法！&rdo;爸爸抖抖地說：&ldo;今芬，你這是要逼死我啊！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