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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說:玉氏春秋 作者:林家成

轉眼,她恨恨地想道:說不定我根本不值兩千金,這個數字,是那個治故意說出來鎮住父親的。這個念頭剛一浮出,玉紫便連連搖頭,這想法可真是一點也站不住腳啊。陷入胡思亂想中的玉紫並不知道,歷史上秦始皇的母親趙姬,便是呂不韋以三千金買回來的。玉紫在樹林中像沒頭蒼蠅一樣轉了幾個圈後,把牙一咬,大步向前面走去。不一會,她便來到了老人身後。悄悄地瞅著老人,玉紫正思量著如何措詞時,背對著她的老人嘆了一口氣,說道:&ldo;玉,休懼。&rdo;玉紫一驚,她赫然抬頭看向老人:老人,知道她知道了?老人回過頭來,慈愛地看著她,沙啞地說道:&ldo;孩子,父有武勇,孩兒悄然而來的腳步聲,豈能瞞過為父?&rdo;解釋過後,老人嘆道:&ldo;能當貴人之姬,能為貴人生子,確實是一個婦人的福氣。然,父親知道,兒本為貴人,剛從死裡得生,自是不願意再到那裡去受苦。孩子休懼,父親必會護你周全。&rdo;他說到這裡,見玉紫怔怔地看著自己,眼中隱有淚光閃動,不由慈祥地笑了笑,他伸出乾枯微抖的手,拭去她滾落在臉頰上的淚水,連連安慰道:&ldo;孩子,休懼,休懼,你是蒼天賜給為父的,為父必當護你,寧死也要護你。&rdo;玉紫用力眨了幾下眼,把眼中的淚水都眨去後,她低下頭來,輕輕地說道:&ldo;父親,我可不可以扮成男子?&rdo;&ldo;男子?&rdo;老人疑惑地問了一句,馬上反應過來,&ldo;兒想扮成丈夫行走?可。&rdo;玉紫咧嘴一笑,她高興地說道:&ldo;真的?太好了。&rdo;轉眼,她嘆了一口氣,喃喃說道:&ldo;要是入城時,我便扮成男子,哦,丈夫,那就好了。&rdo;玉紫的用詞與時人的習慣有點不同,老人一邊含笑聽著,一邊看著歡喜的玉紫,心中隱隱浮起一個念頭:我這孩兒,語言怪異,動作表情也與一般的婦人不同。莫不,她實另有來歷?剛想到這裡,老人便笑了笑:她出現在我兒墳頭,便是上蒼所賜。不管她來歷如何,終是我兒。想是這樣想,老人還是還對玉紫說道:&ldo;兒以後,慎言慎行方妥。&rdo;玉紫一怔。她馬上明白過來了。她低下頭,朝著老人恭敬地應道:&ldo;父親所言甚是。&rdo;應過後,她嘴唇蠕了蠕,想要解釋一下自己的來歷,話到了嘴邊,卻還是說不出口。她怎麼說?難不成告訴老人,自己是個借屍還魂的怪物?老人對著一臉不自在的玉紫,笑了笑,拿起掃帚又掃起地來。下定決心扮成男子行走的玉紫,先是回到房中,找出這些年來,老人閒著無事時,替已經死了多年的兒子織出的麻衣穿上。然後,她弄了一些柴火灰,對著井水把臉和手腳的面板塗了又塗。這樣折騰二三個小時後,玉紫終於成功地把自己變成了一個褪色面板,顯得文秀略瘦的男子。玉紫對著井水瞅了半晌,想道:行,以後我便是這個模樣吧。當然,她自己也知道,這樣的妝扮,只能唬唬一般人。整整用了一天,父女兩人終於想出一個主意來。到了第二天,老人在外人問起時,便宣佈說,自己的女兒,半夜被強人竊走了。然後,他當著眾人的面,狀若瘋癲地抓著扮成了乞丐的玉紫的手,連呼我兒,瘋瘋癲癲,連拉帶扯地把她帶回了家。父女兩人深居簡出幾天後,再出現時,玉紫已是一身男子妝扮,而老人,則已恢復了正常,不再瘋瘋癲癲,當然,那個洗乾淨了,模樣還挺秀氣的乞兒,理所當然變成了老人的兒子了。兩父女都不是擅長演戲的人,這一番作態,也不知能不能瞞過眾人。可是,這已是他們能想出的,最好的法子了。深出簡居了三天,家裡的餘糧已所剩無幾。一大早,老人便去守在官道上,等著商隊經過。玉紫,則空閒了起來。她一空閒,她開始絞盡腦汁地想著,該做些什麼事,好讓自己和老人吃飽一些。其實,這三天裡,她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件事。可是,她一個穿越者,對所處的環境習俗一無所知,又能想出什麼好主意來?在家裡尋思不果後,玉紫把自己細細地妝扮一番,終於走出了家門。這是她第一次在沒有老人的保護下,走上街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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