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她白著臉身子晃了晃,走到一側的方老忍不住停下了腳步。這孩子就是個想不透的,當初她出嫁時,也帶了好一些親近的婢子,可那些婢子在這兩年中,被她打的打趕的趕,現在都生了二心了。一個個看著自家主子氣得吐血,都還不敢湊近來!還有那秋公主和李映,也是一心一意對這個孩子的,可她也看不到,表面上是對這些好友又是笑著又是哄著的,可這人心是ròu長的,她沒有用心,時間久了,誰都不是蠢人,哪會看不出來?☆、鄭瑜的心聲想了想,方老還是走到鄭瑜身邊,他看著蒼白著臉,搖搖晃晃站也站不穩的鄭瑜,慈祥地勸道:&ldo;孩子,放手吧。到了這個地步,再爭下去已經沒有意義,你現在還小,說不定再過個三十年回頭看來,會發現你現在的固執沒有一點意義。不管如何,清清白白的和離後再找丈夫,是一定可以找到一個好人家的孩子的。而如果被休了再找,那就不好說了。&rdo;這一次,方老的聲音一落,鄭瑜騰地轉過身來。對上方老慈祥的臉,突然間,她撲通一聲跪在了他面前。再也顧不了顏面,也沒有注意到這是人來人往的所在,鄭瑜跪在方老的面前,伸手摟著他的腿啕啕大哭起來。她一邊淚如雨下,一邊哽咽道:&ldo;方老,方老……小時候,我來找長恭玩,你總是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。方老,我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啊。&rdo;聽到這裡,方老也不由紅了眼眶,他連忙扶起鄭瑜,溫言道:&ldo;孩子,別哭了。&rdo;鄭瑜掙扎著不讓他扶起,她淚水大顆大顆地流著,實在流得太兇了,便胡亂掏出什麼抹一抹。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中,鄭瑜絕望地說道:&ldo;方老,你動說說長恭,我是與他一起長大的啊,從小到大,他都對我那麼好,我還是他親自求娶回來的。可為什麼,他現在對我這麼狠,這麼無情了?&rdo;方老嘆道:&ldo;孩子,長恭的無情,也是為了你好啊。你們這樣子拖下去,又有什麼意思呢?&rdo;這個鄭瑜不想聽,因此她也沒有聽進。她只是流著淚水,不停地搖著頭,&ldo;方老,你幫我說說長恭,他怎麼能這樣對我?他怎麼能這樣對我?嗚。方老,我不要和離,那些男人,鄴城的所有男人。就沒有一個比得上長恭的。我明明可以得到最好的,為什麼要去牽就一個差勁的男人?那樣我活著有什麼意味?&rdo;她不停地搖著頭,淚水橫飛,&ldo;自小到大,我要什麼總是可以得到什麼。為什麼我想得到長恭卻這麼難?明明我是嫁給他了的,明明他娶我時,我的姐妹。整個鄴城和晉陽的貴女,都還妒忌恭喜過我的。可為什麼他一定要與我和離呢?和離後,我再找的男人,肯定連我鄭氏一族的妹妹們的丈夫也比不上。她們會笑話我的,她們一定會笑話我的。&rdo;最最重要的是,她永遠也不要對著那個奪了她一切的賤人行禮。那賤人現在的榮光,以後的榮光,以後的一切。通通都是屬於她的。為什麼她要拱手相讓,要讓她高坐在蘭陵王妃的位置上,而自己嫁一個沒有兵權也沒有什麼能力的普通男人。以後要站得遠遠的,聽著世人對她的羨慕和恭維?鄭瑜一把眼淚一邊鼻涕地哭著,說著,也不知過了多久,感覺到身前異常安靜的她,才抹乾淚水抬起頭來。這一抬頭,鄭瑜對上了恍然大悟中夾著嘆息和憐憫,以及無奈的方老。此刻的方老,顯然什麼話也不想再說了,他只是盯了鄭瑜一眼。慢慢轉身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冷意,鄭瑜不知不覺中鬆了手,而方老,則一步一步朝外走去。不一會,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鄭瑜面前。一安頓後,蘭陵王便沐浴更衣。準備前赴皇宮。剛剛來到院落處,管事領著一個太監走來,看到蘭陵王,那太監尖哨地說道:&ldo;正好遇上蘭陵郡王。&rdo;這個太監甚是面生,蘭陵王點頭笑道:&ldo;公公,這是有旨意了?&rdo;那太監對上蘭陵王,那是相當客氣,他笑容可掬地說道:&ldo;正是,咱家奉陛下旨意,前來召郡王和王妃入宮。&rdo;也叫鄭瑜?蘭陵王轉過頭命令道:&ldo;把鄭氏叫來。&rdo;&ldo;是。&rdo;不一會,鄭瑜便急急走來,她顯然匆忙梳洗過,臉上的胭粉抹得有點不勻,可以看到胭粉下發腫的眼皮。一看到蘭陵王,她便抬起頭來,走到他身邊,她輕輕地喚道:&ldo;長恭……&rdo;喚了一聲,見蘭陵王不理自己,她一咬唇,低聲說道:&ldo;長恭,你都不願意與我說話了麼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