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次,蘭陵王沒有回答,倒是那個太監在一側笑道:&ldo;蘭陵王妃,陛下要見你,你與郡王有什麼話,還是呆會再說吧。&rdo;鄭瑜連忙回頭福了福,&ldo;是。&rdo;一行人坐上馬車,不一會,便來到了皇宮中。望著皇宮熟悉的景色,蘭陵王瞟向一角,那裡正在建一個樓閣,雖然才只建成了三分之二,可看那架式,便是極盡奢華。只是看了一眼,蘭陵王便收回了目光。不一會,眾人來到陛下最喜歡居住的春華殿。剛剛站住,那太監還不曾通報,蘭陵王便聽到高湛的笑聲從裡面傳來,&ldo;是長恭回來了?讓他們夫婦進來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春華殿中,飄蕩著一股龍涎香,一層層紗幔在春風中吹起又落下,把這個穹偉的宮殿,平白添了幾分曖昧和溫暖。高湛正倨坐在幾後翻看著什麼,見蘭陵王和鄭瑜到來,抬起頭笑道:&ldo;長恭過來,好小子,一年半沒有看到你了,還別說,叔叔怪想你的!&rdo;面對高湛的親近,蘭陵王只是低著頭,恭敬地說道:&ldo;長恭不肖,讓陛下掛念了。&rdo;&ldo;好了,別說客氣話了,坐吧坐吧,鄭氏,你也坐。&rdo;&ldo;是。&rdo;等蘭陵王坐下後,高湛饒有興趣地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,嘿嘿笑道:&ldo;不錯不錯,比朕剛及位那會精神多了。&rdo;說到這裡,他身子向前欠了欠,促狹地說道:&ldo;長恭,被朕騙回來的感覺如何?&rdo;那一封逼著蘭陵王回來的信件中,高湛說,突厥人攻入了北桓州,可實際上,蘭陵王一入齊國便知道了,此事壓根是子虛烏有,高湛竟然就家國大事,跟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!突厥進攻之事,他一個國君,竟也隨口編來。蘭陵王垂下眸,好一會他才甕聲甕氣地說道:&ldo;叔叔童心未泯,長恭是你的侄兒,也只能如此了。&rdo;這話大不甘。可高湛聽了高興,他哈哈笑了起來。一邊笑,他一邊拍著高長恭的肩膀道:&ldo;哈哈,你還怪我不成?誰讓你小子一出去便是一年多,朕這不是想你了嗎?&rdo;笑嘻嘻地解釋到這裡,他朝蘭陵王擠眉弄眼著,&ldo;怎麼,張氏追回來了?&rdo;&ldo;是。&rdo;高湛這時已移了塌,乾脆與蘭陵王勾肩搭背起來,&ldo;我說你這小子啊,回來就回來,怎麼一入府便拿鄭氏開刀?你這婦人別的不說,對你還是很忠貞的。你身為丈夫,不誇獎於她,怎麼還能當著下人的面,這麼削她的臉呢?這樣不好,很不好。&rdo;鄭瑜一直低著頭安靜地坐在一側,自從那一次見過高湛後,她對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皇帝,已有了畏懼之心。可現在,聽到他這麼一番維護自己的話,饒是鄭瑜自認剛強,這會也眼淚汪汪的了。有多久了?似乎從秋公主嫁後,她就沒有感覺到被他人一心維護的感覺了。面對高湛地指責,蘭陵王抬起頭來。他認真地看著高湛,徐徐說道:&ldo;陛下此言錯矣。&rdo;他一板一眼地說道:&ldo;有所謂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,臣是領兵之人,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?&rdo;說到這裡,他從塌上站起,退後幾步,蘭陵王朝著高湛深深一揖,朗聲道:&ldo;陛下既然提起這事,那臣也有一求,臣想請陛下做主,解了臣與鄭氏的婚約。&rdo;語氣鏗鏘,嚴肅認真地說到這裡,蘭陵王看向淚水汪汪,臉色蒼白而絕望地望著自己的鄭瑜,慢慢的,吐詞清晰地說道:&ldo;阿瑜,前錯已經鑄成,豈能將錯就錯?你年不到二十,又還是處子之身,與我和離後,還有大好的前程在等著。這樣耗下去,只怕你我最後的一點兄妹之情,也會消耗一盡。&rdo;他這話,冰冷而嚴肅,既是說給鄭瑜聽,也是說給高湛聽。他用他強硬的態度,嚴肅的語言,在告訴高湛和鄭瑜,他不是在開玩笑,他也不想就這樣的事開玩笑!因此,說完這番話後,蘭陵王全是一揖不起,低著頭,等著高湛地決定!在蘭陵王開口提到解去婚約時,鄭瑜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。此時更是,幾乎是蘭陵王的聲音一落,她已趴在塌上,嗚嗚的飲泣起來。哭聲雖然不響,可那悲傷和絕望,卻還是令聞者動容。主塌上,高湛向後倚了倚,剛才還笑嘻嘻的他,此時臉色一陰,冷冰冰地,嘲弄地說道:&ldo;長恭,你這是在逼朕麼?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