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恩。&rdo;&ldo;給我生個孩兒吧。我們便在院落裡享受含飴弄子之樂。&rdo;還含飴弄子之樂呢他以為他真的就此放下了權勢,一門心思只與她呆在這院落裡,不理世事?張綺仰頭看著他。她想取笑他在胡說,想點醒他這是不可能的。可不知為什麼,話到了嘴邊,她卻是甜甜的笑道:&ldo;好。&rdo;她的雙眼彎成了月牙兒,絕美的臉全然是一派幸福,彷彿他說的話,正是她的夢想。歡笑中,張綺抱緊他,她把唇堵上他的唇,低低的,愉悅地又說道:&ldo;好不要忘記這是你自己說的。&rdo;蘭陵王哈哈一笑,道:&ldo;好,這是我自己說的。&rdo;他一把舉起張綺,再次旋轉起來。隨著他的動作,一陣銀鈴般的笑聲飄散在空氣中。美人鋒利方老管事侯在院落外,聽著裡面傳來地歡笑聲,也露出了一個笑容。與別人不同,他是看著蘭陵王長大的,自家郡王什麼時候笑過,他已不記得了。便是天下人都罵張綺是妖女,對方老來說,能令得他家郡王由衷而笑的,便是好女子。這時,一陣腳步聲傳來,一個僕人湊近稟道:&ldo;廣平王府來人了。&rdo;方老管事點了點頭,跟著那僕人走了出去。王府大門已經開啟,門外站了一排人,看到方老管事走近,一箇中年胖子上前一禮,朗聲道:&ldo;蘭陵郡王可在?我家主人說,上一次宴會,郡王摟著美人兒醉酒歡歌,顧不得前去參加。今兒又有宴會,想問蘭陵郡王去是不去?&rdo;這中年胖子的聲音又大又響,逗得四周的行人頻頻回頭看來。……明明府門緊閉就是想要拒客,這胖子明知故問,是想坐實他家郡王的荒y之名吧?不過,這高氏子孫,還真不怕被人罵荒y無度了。方老管事還以一禮,苦著臉回道:&ldo;郡王他今日不待客&rdo;&ldo;為什麼不待客?&rdo;聽到這胖子毫不客氣地質問,方老管事眼睛一瞪,&ldo;我家郡王為什麼不待客,好似不是閣下能質問的吧?&rdo;這話一出,胖子訕訕而笑。方老管事又說道:&ldo;還請回稟廣平王,我家郡王身有不適,這幾日不方便待客。&rdo;說罷,他示意門子上前,吱呀一聲把大門關緊。在關上大門的那一刻,方老管事訓道:&ldo;郡王的話,都當耳邊風了?以後不管誰來,通稟一聲就是,不用開啟大門。&rdo;&ldo;是。&rdo;把眾門子教訓了一通的方老管事,佝僂著腰回頭走去。他走了幾十步,卻看到一個曼妙風流的身影。卻是張綺。她曼步朝著方老管事走來,在她的身後不遠處,蘭陵王正一邊準備著魚金鉤,準備在魚塘裡釣魚呢。&ldo;張姬。&rdo;面對方老管事,張綺不敢受他的禮,她避開半步,盈盈一福,&ldo;不敢。&rdo;她抬眸看向緊閉的院門,低聲道:&ldo;誰來了?&rdo;&ldo;是廣平王府的人。&rdo;張綺嗯了一聲,她似有點出神。方老管事正要離開,卻聽到張綺溫柔地低語聲,&ldo;郡王他,很愛他的家國,對不對?&rdo;方老管事一怔,他回頭看向張綺,但是張綺容光太盛,饒是他年歲已老,也有點不敢直視。他低下頭拱手回道:&ldo;當……&rdo;不等他說完,張綺已是認真又誠懇地說道:&ldo;方老,妾是真想知道。&rdo;方老管事更迷糊了,他猶豫了一會,道:&ldo;姬還是親自去問郡王吧。&rdo;他轉身欲走,卻聽到張綺喃喃的低語聲,&ldo;世道荒唐,當今聖上尚為明主,若是聖上不在,這江山這性命,可以依託何人?&rdo;她說到這裡,卻是一笑,居然低低呤唱起來,&ldo;有道是,不如歸去,不如歸去&rdo;她轉身便走,身姿在陽光中,竟似若隱若現。方老忍不住說道:&ldo;陛下尚且年少。&rdo;翩躚離去的張綺低低一笑,輕柔的聲音被春風捲得飄渺,&ldo;齊國已然故去的兩位先帝,也都年少&rdo;她再不回頭,美妙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樹叢中。自那日見到廣平王妃胡氏後,張綺又記起了一些事。今日跟方老說這些話,她是想了又想的。蘭陵王自己年少,正是意氣風發時。在他看來,一償所願,飲馬河山,比平安終老重要得多。可方老不同。他是老人,做為一個老人,一個長者,最大的願望,便是盼著後輩平平安安,健康長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