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踢,他用出了十分力道。當下那婢女慘叫一聲,向後滾了幾滾,便是站在旁邊的歷史和阮氏,這時也同時打了一個哆嗦,頭也更低了。踢了一腳還不解恨,陳元又衝上前,又朝著那婢女的胸口踢去。&rdo;砰&rdo;地一聲,那婢女被踢哥正著,當下身子一歪,一口鮮血噴出,令得那塞在嘴裡的布條,全被染透。而這廝,陳元還在死命地踢著,他一般用力地踢打,一般咆哮如雷,&ldo;一個個都長了眼啊。阿容也是你們可以動的嗎?賤丵人,賤丵人!賤丵人!&rdo;陳元雖然不是個士大夫,可也是讀過書的人,一直以來,他也努力地表現得溫文爾雅的。可這一刻,他竟是兇態畢露。那憤恨之情,哪是偽裝得出的。陳容看向一旁縮成一團的李氏和阮氏,特別是李氏,不由想道:莫非,這件事真沒有經過陳元的允許?陳元死命踢了幾腳後,整個人已是氣喘吁吁,他停下動作,不住地喘著粗氣。好一會,他才揮了揮手,對陳三郎說道:&ldo;阿容定是累了,帶她回去,讓她好好休息一下。&rdo;&ldo;是,父親。&rdo;陳容剛剛轉身,她的身後,陳元壓抑著怒火的咆哮再次傳來,&ldo;你,給我好好的呆在屋子裡,沒有我的允許,哪裡也不許去!&rdo;阮氏好一會才低聲回道:&ldo;是。&rdo;接著,陳元罵道:&ldo;真是瞎了你丵他媽的狗眼!&rdo;罵到這裡,他怒喝道:&ldo;把這女人關起來,關上三天,誰也不許給她送飯。&rdo;這一次,是李氏哭著回道:&ldo;夫主。&rdo;聲音低低,卻沒有求饒。隨著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,陳容已是越來越好奇:難不成出了什麼事?陳元竟然捨得為自己出頭?還表現得這麼勃然大怒的?奔行千里去求他陳容回到院落裡時,平嫗和尚叟等人一圍而上,抱著她便是放聲大哭。這時的陳容,已經疲憊到了極點,便不耐煩地甩開他們,吩咐準備熱湯沐浴。熱湯一會就好了,陳容躺在木桶中,在冉冉上升的蒸汽中,極力放鬆自己。她睜大雙眼,瞪著屋頂。以前,她知道陳元一家人不喜歡她,也被陳元再三算計要送人,可那時的她,只有惱,並沒有強烈的怨恨。可現在,她剛剛接到那麼一封送她入黃泉路的請帖,回來又遇到這種事‐‐看來,陳元一家,自己已得罪狠了,已沒有妥協緩和的可能啊!對陳容來說,那請帖肯定是陳元一家中的某人偽造的。不然的話,為什麼她前腳去赴約,後腳,阮氏和李氏便接二連三的派人來問她行止?再說,她得罪的也只有這麼一家子。想到這裡,她眼睛一眯,一股狠煞之氣流露於外。轉眼,她又想到了陳元與陳三郎那異常的舉動。不過這事,不需要她尋思,他們今天示了好,過不了幾天,應該就會向她攤牌。在輾轉反側中,一夜過去了。第二天,又是一個大太陽天,望著外面的天空,陳容與整個南陽街人一樣,心中都是壓抑的‐‐不知道胡人,會在什麼時候前來進攻?她已叫過尚叟,令他去打探一下王弘和王氏眾人地舉動。可尚叟打聽來打聽去,依然是一頭霧水。吃過早餐,望著漸漸升到中天的太陽,一直睡著,好不容易精神好些的陳容,便叫平嫗過來,為她準備外出的衣裳。就在這時,一陣腳步聲傳來。不一會,一個婢女的聲音叫道:&ldo;郎主有請阿容。&rdo;是陳元?陳容站了起來,她抿著唇,冷冷一笑,忖道:這麼快就攤牌了?她應了一聲,換上衣裳,跟在那婢女身後,向陳元的院落走去。院落中經過的,不管是僕人還是士族,都是低著頭,一臉緊張焦慮之色。那走在陳容前面的婢女,是她沒有見過的。這婢女低著頭,只是悶不吭聲地引路。陳容來到陳元的院落時,一個秀麗高挑的婢女正在臺階上迎著,她見到阿容,福了福,低頭說道:&ldo;郎主在裡面。&rdo;陳容應了一聲,提步入內。寬敞的堂房中,只坐有兩個人,主榻上的自然是陳元,而坐在陳元下首的,則是陳三郎。陳容一進來,陳元便放下酒杯,朝著她細細打量。不一會,他籲出一口氣,微笑道:&ldo;阿容休息得不錯,精神多了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