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不擇言地罵到這裡,陳家大嫂回過頭來瞪著縮在角落裡的阿茹和一個婢女,低聲叫道:&ldo;你們上去,去對著那些貴人,把這個奸貨的事抖露出來。&rdo;說到這裡,她想了想,便又搖了搖頭。陳家大嫂上前一步,親密地挽上阿茹的手,在她一個勁地顫抖中,陳家大嫂先是瞪了她一眼,轉又連忙堆著笑說道:&ldo;你去悄悄地見那個,記著先說好聽的,如果她還是不識相,你就告訴她,你會當著貴人們撕她的臉,去吧去吧。&rdo;一邊說,她一邊把阿茹重重一推。見到阿茹走了兩步便停下了,陳家大嫂狠狠瞪她一眼,低喝道:&ldo;你要不去,回頭我就把你賣到ji院去&rdo;阿茹聞言臉色刷地變得雪白,她顫抖著,一步一步朝著陳容的院落門口挪去。哪裡知道,她堪堪走了一半,在離那院門還有十步時,一個低喝聲傳來,&ldo;何人?&rdo;喝聲中,幾個高大的護衛走出。這幾個護衛,比這條街道中的所有護衛還要高大,精悍,威嚴。阿菇一呆,嘴張了張,正要開口時,院落裡平嫗伸出頭來叫道:&ldo;是一些不相干的事,見到我家女郎孤單單的,想打秋風。幾位壯士,趕了吧。&rdo;幾個護衛朝著平嫗客氣地點了點頭,嗖地一聲拔向腰間的佩刀。這個動作一做出,阿茹不由尖叫一聲,掉頭就跑。她哭著衝到陳家大嫂面前,撲通一聲跪下,抱著她的雙腿叫道:&ldo;主母主母,我沒法啊,我實是沒法。&rdo;陳家大嫂這時對上幾個護衛瞪來的殺氣沉沉的目光,早就汗流如注,雙腿發軟,聽到阿茹的求饒,她反手便是一個巴掌,&ldo;快滾。&rdo;一邊叫,她一邊轉頭急急退去。陳容的院落裡。一個建康陳府的管事從後面走出,他朝著陳容拱了拱手,客氣地笑道:&ldo;好教女郎得知,那日裡女郎遞上的貼子,是一個剛入府的下僕給接了,那下僕是個不曉事的,老奴已把他趕出去了。&rdo;在這管事的笑臉相迎中,站在陳容前方的一個三十來歲的中年人,這時已呵呵笑了起來,&ldo;好了好了,廢話就不用多說了。阿容收拾一下吧。&rdo;他朝著院落裡瞟了一眼,皺眉說道:&ldo;這院落雖鄙陋,也有一二可取處。這裡你就留下幾個僕人照顧。&rdo;陳容聽到這裡,笑了笑,她朝著中年人福了福,輕聲應道:&ldo;長者有言,阿容豈敢不從?&rdo;中年人見她同意,哈哈一笑,道:&ldo;甚好甚好。阿容啊,過個二天南陽陳氏的那些人便到了,我聽說,你是歸於陳公攘那一房的?這樣吧,你就住在安排給陳公攘的那個院落裡。&rdo;陳容福了福,恭敬應道:&ldo;是。&rdo;眼前這個和藹可親的人,身份可不普通,他是潁川陳氏的嫡系。以他這樣的身份,能夠降尊屈貴地前來迎接自己一個小姑子入府,這本身已說明了本家的一種態度。她面見陛下,已然在望了。&ldo;走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早在這些人前來時,已有僕人通知了陳容。因此這個中年人一聲令下,馬車便開始啟動。這一次,陳容只帶走了平嫗和尚叟,剩下的個僕人都留在這院落裡看屋。當他們的馬車,浩浩蕩蕩地駛出巷道時,四周不時有人伸出頭來張望。陳家大嫂還沒有離去。她縮在角落裡,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那車隊越來越近。在她的身後不遠處,一個貴族奇道:&ldo;竟是潁川陳氏的?還有桓府的?奇了,不知是何方貴女,竟然寄居在我後面這個小小的院落裡?&rdo;聲音中充滿了敬畏和喜意。又一個貴族的聲音傳來,&ldo;也是奇了,沒有想到我們這個小小的巷子,竟然出現了陳氏和桓氏的嫡子。&rdo;他的聲音剛落,一個小小的嘆息聲傳來,&ldo;早知此女身份如此不凡,這幾日便應該見上一見。&rdo;說這話的貴人,他的旁邊站了幾個護衛。而這幾個護衛,陳家大嫂只看了一眼便連忙縮回了頭。他們便是前幾日她和兄弟來鬧事時,出面干涉的那幾個。車隊越駛越近。漸漸的,眾貴人停止喧囂,在那些馬車經過時,他們齊刷刷低下頭,後退一步,以示對上位者的敬意。直到那些馬車走出了二十步,這些人才再次抬起頭來。在又一波的議論聲中,陳家大嫂那雙有點呆滯的眼珠子才轉動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