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剛剛升起,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了陳容的院落外。望著這個精緻的,明顯比自家院落要好的房屋,陳家大嫂的眼瞪得滾圓了。轉眼,她陪著笑臉,扭著肥腰走到院門處。這時,她那個五大三粗的浪蕩子大兄走上前來,他伸手在門板上拍了幾下,洪亮地吼道:&ldo;開門開門。&rdo;一個輕緩地腳步聲傳來。不一會,一個有點老的男子聲音傳來,&ldo;爾等何人?&rdo;陳家大嫂連忙上前一步,笑道:&ldo;快去稟報你家女郎,便說她的大嫂來看她了,叫她出來迎接。&rdo;她的聲音剛剛一落,那老僕便果斷地回道:&ldo;我家女郎的大嫂?在這建康,我家女郎並無大兄,何來的大嫂?&rdo;回答到這裡,那老僕的叫聲傳來,&ldo;都給我聽著了,若有無干人等前來搔擾,儘可趕出去&rdo;這話一出,陳家大嫂臉孔鐵青,她氣得直顫抖。一旁她那敷著白粉,瘦得像猴子一樣的小弟奇道:&ldo;怎麼回事?不是說了是你那沒用的男人的妹子嗎?怎麼又沒有干係了?&rdo;陳家大嫂沒有回答。好半晌,她尖聲叫道:&ldo;你這個老不死的賤狗竟敢跟老孃這樣說話?去告訴你家女郎,長兄如父,她還知不知道這世上有個孝字啊?告訴她,這世上就沒有親人都不要了的道理&rdo;她說到這裡,咽中咕咕兩聲,暗暗忖道:不行,不能罵。這時,她的旁邊傳來自家大兄大賴賴地叫聲,&ldo;說這麼多幹嘛?把這破門撞開衝進去就是。,連長嫂也敢不放進門,這樣的小姑子就得好好教訓教訓。&rdo;不管是陳家大嫂還是她那個浪蕩子大兄,他們的聲音那可都是鍛煉出來的,尖利響亮,直震得眾人耳膜嗡嗡作響。陳容的院落裡面還是一陣安靜時,幾個高大的世家護衛從前方百五十步處的側門走出,他們瞪著這行人,手按腰刀,厲聲喝道:&ldo;何人在此喧譁?&rdo;只是一句,只是一瞪,瞬時,陳家大嫂也好,她的大兄也好,頓時腰一佝,連忙陪著笑臉,急急說道:&ldo;不是喧譁不是喧譁,我們是來認親的。&rdo;可那些護衛,什麼時候跟這種地位的人講過理?當下他們沉著臉,大步朝著眾人走來。在他們走動際,那抽了寸許的腰刀寒刀森森,那身上代表世家地位的袍服,也隨風飄蕩著令人膽怯的貴氣。陳家大嫂這下慌亂了,她哭喪著臉叫道:&ldo;我們就走,就走。&rdo;一邊叫她一邊揮著手,轉眼,一行人灰頭土臉地溜回了去。一直透著門fèng看著外面的平嫗見狀,鬆了一口氣,她走到陳容的房間,對著正在修理著琴絃的陳容說道:&ldo;她們走了。&rdo;轉眼平嫗長嘆道:&ldo;幸好女郎聰慧,幸好女郎聰慧啊。&rdo;熟知陳容的性格和經歷的平嫗,想到那一天自家女郎如果不是這般果斷的了結了,那現在?光是想想,都是讓人不安啊。平安閒適的日子,當真過得飛快。自那天后,陳家大嫂派著自家的兄弟,悄悄來過兩次,然後她自己也來了兩次。可不管她是輕言細語地說著客套話,還是笑顏以對,眾僕一見她來,第一個反應便是把院門重重帶上。沒奈何,陳家大嫂只好去找自家丈夫,可她那丈夫是個腐儒,平素裡雖是對她唯唯諾諾的,可一扯到陳容的事,他便老是推拖說,已與這個妹子斷了關係了,他丟不起這個人。有一次她命令兩個兄弟把他強拖了來,可她這個沒用的丈夫只輕輕喚二聲,見裡面的人不理會,掉頭便走,她是追都追不上。本來,陳家大嫂雖然暗恨在心,可想想也有點沒勁,可就在這一天,她不但看到桓府的馬車出入那院落,甚至,她還看到了陳姓本家的馬車了那可是本家啊陳家大嫂向後退出一步,緊靠巷道石牆,一雙眼黃澄澄的瞪著那出入不息的院門口。院門口,她那個長得騷媚的小姑子,穿著一襲淺鸀色鑲青邊,以樹葉為底的袍服,腳踏木履,頭髮輕挽,髮髻間一步指頭大的珍珠顫巍巍的晃著令人眼讒的光芒。她正緩步迎上三輛馬車,在朝著馬車中人福了福後,三個一看便是了不起的貴人走了下來。望著那行人熱鬧鬧地朝裡面走去。陳家大嫂嚥了一下口水,&ldo;果然是個。&rdo;剛說到這裡,她狠狠地低叫道:&ldo;她是故意的我就說了,怎麼好好地兄妹剛見面,她就要斷絕兄妹關係,原來她是怕我們沾了她的福啊。&rdo;她朝地上重重吐了一口痰,罵道:&ldo;我呸她兄長見了她,眼淚都不知流了幾升,我這個大嫂連自家的老母雞都捨得舀出來了……這真是個忘恩負義,畜牲不如的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