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這麼一副有兒萬事足的樣子,讓王軒有時覺得,自己三兄弟小小年紀便開始背擔子,不是父親的催促之功,而是被母親給逼出來的。這輛沒有家族標誌的馬車行走在街道上,不管是陳容還是王軒。都感覺到了一種輕鬆。走了一陣,王軒也開始遊目四顧起來。當馬車來到駛入南巷時,因巷道偏狹陰暗,前方石板斷了一截,不由晃著停了一下。就在這時,一個身影一衝而來,轉眼間,那身影施施然地跳到了馬車上,安安穩穩在王軒身邊落坐。突然有個陌生人這般衝來,王軒一冫稟,他手中馬鞭一指,下意識地喝道:&ldo;誰?&rdo;回答他的,是個低沉好聽的聲音,&ldo;自是小郎當街訴情之人。&rdo;說罷,一張俊美的臉回過頭來,好整以暇地看向王軒,啊?這傢伙赫然是謝鶴亭!王軒大驚,他倒吸了一口氣,清脆的聲音忍不住叫道:&ldo;你,您,怎麼是你?&rdo;聽到兒子慌亂的聲音,陳容掀開車簾。這一下,四目相對。認真地打量著陳容,謝鶴亭便在馬車上朝她一揖,直視著她微笑道:&ldo;十數載不見,阿蓉可好?&rdo;&ldo;好的。&rdo;陳容訥訥答道。她望著眼前這個依然俊逸風流,依然飄然來去的俊美青年,好一會才道:&ldo;你呢,你可好?&rdo;謝鶴亭一直在打量著她,聞言他曬到:&ldo;不曾染病,不曾惹禍,安生至今,自是一切都好。&rdo;說到這裡,他看向陳容的眼神於恍惚中,添了些溫柔,&ldo;比起往歲,阿蓉要美些了。&rdo;是麼?天下任何女人,聽到這句話都是歡喜的,陳容也不例外。她伸手扶上臉,嫣紅一笑。轉眼,她想起來了,當下盯著謝鶴亭問道:&ldo;郎君來此,不知?&rdo;謝鶴亭哈哈一笑,露出雪白的牙齒,慢悠悠的說道:&ldo;自是為了阿蓉的兒子而來。&rdo;一邊說,他一邊伸手這麼大賴賴地樓上王軒的腰,在令得少年臉色漲得通紅後,他慢條斯理地轉過頭,含情脈脈地逼近他,溫柔說道:&ldo;軒小郎的話,我尋思良久。越思,越覺得真真說中了我的心。&rdo;他傾身向前,溫熱的呼吸噴在了王軒的臉上,含情的雙眸,簡直離他不過三寸。這般逼得王軒不停地向後仰,向後仰,差點細腰都要折斷時,謝鶴亭好不多情,好不憨厚的說道:&ldo;難得小郎外出,不如,我們便這般在街中走一走,也讓世人見證你我這番情緣?&rdo;轟!王軒絕美的臉,一瞬間漲的紫紅。再也無法控制自己,他重重一掌拍向謝鶴亭,尖叫道:&ldo;滾!&rdo;王軒的聲音一起,謝鶴亭便應聲飄飛,人在空中,他清雅的笑聲還在飄蕩著。便這般縱聲一躍,他穩穩地站在了馬頭上。站在馬頭,他衣當風,飄然若去。露出雪白的牙齒,謝鶴亭雙眸微陰,笑得甚歡,&ldo;軒小郎可能不知道,我這人凡是他人不敢為不敢想為的,偏偏敢想敢為。而且,我這人有一大嗜好,喜當著天下人,行任,成風流名。&rdo;說到這裡,他溫柔聲如呢喃,&ldo;此次之前,你我平手。小郎可想好了,若是再有那般浪言出來,我便是不好男色,為了小郎,也非得逆逆自己的性子不可。&rdo;說罷,他衣袖一振,如一隻大鳥般飛出,轉眼便翩躚而去,不見蹤影。這小子是來警告的。陳容反應過來,她馬上轉頭看向兒子。王軒一張臉,還漲的通紅。良久良久,他伸手把斗笠按下,重新佝僂著背,驅著馬車走出兩步。一邊走。一邊還忍不住說道:&ldo;母親,聽聞與父親齊名的共有三人,另外二人,也是這般難纏麼?&rdo;他打了一個哆嗦,道:&ldo;這個姓謝的,與父親一樣不好對付。&rdo;咬著牙,他恨聲道:&ldo;姓謝的說平了,那就平了。父親常說,得能屈能伸,母親,我就屈他這麼一回!&rdo;陳容聽到這裡,連忙安慰道:&ldo;兒已在眾人面前羞ru了他,此時放手,不算屈。&rdo;王軒並沒有因母親的安慰變得高興,他悶悶地說道:&ldo;因人警告而不得不放手,還不算屈?&rdo;母子倆一邊交談,一邊駛出了南巷。到得這邊,因靠近宮城,整個街道更熱鬧了,衣香鬢影中,王軒也與陳容一樣,好奇地四下張望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