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容點了點頭,她沉著臉,低低說道:&ldo;這事不要聲張,你去交待他們一下,便說,若是陳氏的人見到了問起,便說那店鋪是冉將軍置下的。&rdo;&ldo;是。&rdo;&ldo;去吧。&rdo;尚史應聲就走,走了兩步,他遲疑地回過頭來,小聲問道:&ldo;女郎,平嫗她,這些年了,你都習慣了她的服侍,現在她不在,女郎你?&rdo;陳容沉著臉,揮了揮手,道:&ldo;這個我自有主張,退下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望著尚叟離去的背影,陳容的眉頭越皺越緊,她沒有想到,阮氏和李氏竟然這麼狠,她們丈夫陳元雖然是個小人,可他多少還顧及別人的說法。這兩人倒好,大大方方地把她的糧粟全部拿走,把她的忠僕遣散!幸好陳術給她的那一車布帛屬於女孩家的小錢,不然的話,她現在吃穿住用,都要受制於人了。明明昨天還是好好的,怎麼這一會功夫,阮氏和李氏便下這樣的狠手了?陳容百思不解著。她在房中轉悠了好一會,恍然大悟:必是因為陳三郎!必是兩人把陳三郎被名士們冷遇嘲諷的帳,算到她頭上了!看來,看到自己身卑無依,有人想騎在頭上拉屎了!陳容並不是一個有急智的人,而且,她也知道自己性格衝動,一直以來,她都讓自己忍耐著,每逢遇到會出現衝突的場面,都避開著。難道說,現在是避無可進了?陳容又踱了幾步,冷冷一笑,看來,真不能讓那些人以為自己軟弱可欺了!想到這裡,她把短刀放入袖中,向外走去。不一會,陳容便扭著細腰,娉娉婷婷地出現在阮氏的院落外。站在拱門處,她朝著一個婢女盈盈一福,低聲細語地說道:&ldo;不知夫人在否?阿容求見。&rdo;那婢女先走一怔。這時,另一個婢女走到她身後,低聲說了一句。瞬時,那婢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,她點了點頭,還以一禮,&ldo;是阿容啊,進去吧。&rdo;&ldo;多謝。&rdo;陳容溫柔地道了謝,臉上含笑,姿態曼妙地向裡面走去。不一會,她便來到了臺階下。朝著裡面略略一福,陳容清聲喚道:&ldo;阿容求見夫人。&rdo;一個清柔明亮的聲音傳來,&ldo;是阿容啊,進來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陳容提步入內。端坐在堂房中的,卻只有那個二十七八歲的少婦李氏,在李氏的左右還站著四個婢女。李氏低著頭,正在喝著什麼,見到陳容走來,她把那杯子慢慢放在几上,笑道:&ldo;阿容來了,坐吧坐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陳容在右側一榻上坐下。她抬頭瞅向裡面,好奇地問道:&ldo;夫人不在麼?&rdo;李氏嘴角含笑,語調輕快,&ldo;姐姐不在,阿容有事便跟我說吧。&rdo;&ldo;是。&rdo;陳容低眉斂目的,她聲音清脆地說道:&ldo;阿容剛才聽到老僕說,夫人下令了,說我的待遇與姐姐阿微相同。阿容聞言,不勝感激,特意前來道謝。&rdo;李氏端起杯子,朝著裡面吹了一口氣,再小小地抿了一口,看也不看陳容一眼,道:&ldo;阿容卻是個知禮的。夫人是大家出身,不喜被他人閒話,阿容你雖是另一支系,夫主既然接手過來,便與阿微一樣,也是夫人的女兒‐‐她這樣做,著實是體貼阿容,阿容既然心存感激,那就還是個曉事的。&rdo;語氣半陰半陽,一段話竟含有多重意思。不過陳容沒有心,也不願意去細思。李氏的聲音一落,陳容便是天真地一笑,然後,慢慢地,她右手一甩。嗖的一聲,一抹寒光透袖而會出,森森刺目。幾女一驚,不約而同地低叫出聲。李氏瞪大了雙眼,她眉頭一蹙,壓下湧出了咽喉的驚呼,喝道:&ldo;阿容,這是什麼東西?你,如此地方,你拿一把刀出來,想做什麼?&rdo;陳容聞言,好不天真地格格一笑,雙眼都彎了起來,&ldo;如夫人休要害怕,這不過是一把小刀,剛才阿容與七郎,桓九郎他們相會時,也把刀拿出來耍了哦,他們還覺得很好玩呢。&rdo;陳容說到這裡,把手中寒光森森的刀突然朝空中一拋!刀鋒飛到半空時,一縷陽光對映其上,瞬時寒光森森,四射而出。幾女再次驚撥出聲。這個時代,雖是亂世,可士族以文弱為美,有計程車族少年聽到馬叫聲都大驚失色,尿溼了褲子,何況陳容手中玩耍的還是一把真正的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