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刻,真是來了太多太多人,有耿府的,也有陰府的。一個個故人直直地盯著那隻巨船,盯著那個站在高處,俯視整個洛陽的絕美少年。洛河邊來的人實在太多,這般黑壓壓的看不到邊,彷彿所有的洛陽人都傾巢而出一樣。因此,巨船空間有限,兩列美貌少女站在甲板上,每上來一個人,她們便齊刷刷一福,嬌聲喚道:&ldo;貴客貼子在否?&rdo;(未完待續)耿秉夫婦和盧縈在一個個衣鬢生香的客人踏上甲板時,一輛馬車駛過黑暗,來到了洛河邊。看著那不遠處的巨船,從馬車中走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。他剛準備提步,眼睛一轉看到站在不遠處朝自己微微笑著的熟悉身影,不由唇角微揚。他直走近那修長的身影,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後,男子聲音低而清冽地說道:&ldo;好久不見。&rdo;盧縈看著他,對著這夜色下成熟了,熟悉又陌生的面孔,微笑道:&ldo;好久不見。&rdo;這麼多年沒有見面,真正相對時,卻相顧無言。耿秉神色複雜地看著盧縈,過了一會,他輕聲說道:&ldo;看來你過得很好。&rdo;是啊,盧縈一定過得好,她怎麼可能讓自己過得不好?依然是張揚的眉眼,依然是明亮奪目的眼神,依然美麗的身影,彷彿時光都厚待於她。耿秉還待說話時,身後一陣低語聲傳來,卻是有一隊人朝著這個方向走來。隔了十三年後的會面,他不想這麼快結束,當下朝旁邊一指,低聲道:&ldo;借一步說說話吧。&rdo;&ldo;好。&rdo;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樹蔭下。遠處的湖中光亮逼人,岸邊cha滿了火把,這個晚上的洛陽城,註定是熱鬧繁華的。耿秉就著火把光,定定地看著盧縈,過了一會又道:&ldo;劉疆呢?&rdo;盧縈微笑道:&ldo;他在給兒子保駕護航。&rdo;耿秉低聲說道:&ldo;前幾天陛下昏迷過一次,大夫說,他怕是活不過四月。&rdo;盧縈遲疑了一下,這才說道:&ldo;這個訊息我也知道了。&rdo;說到這裡,她輕輕又道:&ldo;以後這個天下,是劉莊的了。&rdo;頓了頓。她又問道:&ldo;你曾經幫過元兒,劉莊上位後,不會對你不利吧?&rdo;耿秉笑了笑,說道:&ldo;這個你不是早就料到了嗎?恩,我耿府太過忠心為君,劉莊也不是太心狹的人,他最多也就是奪走我的兵權,讓我休息一陣子……我早就想退下了,這也是個機會。&rdo;解釋到這裡。他看著盧縈,慢慢又道:&ldo;這些年來,我一直打聽著你們的訊息,知道你過得很好後,心裡也就安生了。恩。你回到洛陽後,似是沒有與陰澈打過照面吧?他現在過得還可以。&rdo;盧縈點了點頭。過了一會,她望著他說道:&ldo;你說這人生,真是走過了的路,就不能再回頭了。我總記得以前我剛到洛陽時,與你們見面的情景。&rdo;說到這裡,她也有點惆悵。側過頭看著右側黑暗的樹林中,盧縈悵然若失地說道:&ldo;那時覺得時間過得很慢,彷彿只要一回頭,大夥就都站在原處。永遠不變地等著你過去。後來才知道,原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,我們都會變,都會老。&rdo;她這話。不是餘情未了,而是一個人在隔了十幾年後。驀然回首時,必有的那種悵然若失。有所謂&lso;當年明月在,曾照彩雲歸&rso;,在當年時,總以為那明月是永遠在的,直到再不能回頭了,才知道,原來青春過去了,就永遠沒有了,年少的夥伴離開了,也就永遠離開了。再相見時,人還是那人,心境卻不一樣,彼此之間,再也回不到從前的那種感覺。這心態,與愛情無關,與友情無關,它只是一個人對流近的青春的不捨罷了。胡亂說到這裡,盧縈突然問道:&ldo;你娶妻了麼?&rdo;耿秉笑了笑,道:&ldo;當然娶了,以我的家世,怎麼可能一直獨身。&rdo;頓了頓,他又道:&ldo;其實我挺想獨身的,這樣子清淨。只是家族有家族的考慮,終是身不由已。&rdo;盧縈本只是隨口問問,聽他這麼一說,倒是好奇起來。她笑道:&ldo;怎麼,你的妻室讓你不滿?&rdo;&ldo;也沒什麼不滿。&rdo;耿秉像與交好的兄弟說話一樣,淺淺笑道:&ldo;她就是個典型的,以皇后為楷模的洛陽閨秀,矜持聰明保守內斂,恩,在內宅事上很有點心機。&rdo;頓了頓,他又說道:&ldo;她嫁與我,嫁的是耿府耿秉,我娶她亦是如此。這點不似你與阿疆,你們之間有情,我們之間只有恩義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