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把話說出，不過知道內情的人一聽便明白，他們是馮芸的至親，而馮芸是陛下的人。大人這樣做，那是為了向將軍表明自己堅決站在他身邊，站在他所選擇的太子身邊啊。夫人這樣做，原來是為了將軍啊。要著馮宛，那護衛首領的眼神都變了。馮宛不用回頭，也知道他們眼中的驚疑，變成了佩服和感慨。她暗暗淺笑，想道：不錯，這就是我想要的。她知道，便是最深愛的夫婦，對方也不一定會事事明白你的苦心。有些事，如其讓對方猜刻，讓對方不安，不如說出來。只有說出來，他才能明白，他也才會體諒於你。娶你為妻，可好？送走馮父，府中又恢復了安靜。馮宛使人跟著，果然一路上都沒有聽到馮父三人說什麼閒話。只是他們在客棧中住了不到半天，便被馮芸派來的人接走了。對別人不說，馮父三人對馮芸，那是一定會把經過詳詳細細道出的。不過馮宛也不在意。傍晚時，衛子揚來到了馮宛的院落。他一跨入院門，便看到了站在榕樹下，低著頭出神的馮宛。雖然穿著繁複富貴的晉裳，她依然是腰肢不盈一握，站在樹下的身影，顯得脆弱而又無助。他緩步走近。來到她身後，望著她低垂的頭，望著那線條美好的頸項，衛子揚低聲喚道：&ldo;阿宛。&rdo;馮宛恩了一聲，沒有回頭。衛子揚向她走上一步。他望著她，沉默了好一會後，輕嘆道：&rdo;我不喜歡你這般耗盡心神的。那衝在前面的事，是我們丈大應該做的。&rdo;馮宛沒有說話。衛子揚似乎只是想與她說說話，他走上前來，與馮宛並排而立。學著她看著地面的落葉，他的聲音有點冷，&ldo;我這一生，繁華富貴，苦楚艱辛，早就一一嘗受過。我向上爬，便是不想對人折腰。&rdo;他轉頭看向馮宛聲音低喃……&rdo;，阿宛，直到今日我才相信，便是有一日我一敗塗地，你也會隨我放馬山野。&rdo;馮宛抬眸看向他。對上她明亮的眼神，衛子揚伸出手來，他輕輕撫上她的眼睛，低低說道：&rdo;有些事，你如果不願意承受，那就不要承受。如果你不想站在這風尖浪口，也可以退下去的。&rdo;在馮宛不解的眼神中，衛子揚說道：&ldo;你現在思慮重重，不過是因我之故。如果阿宛願意，我可以馬上娶一個妻子，然後阿宛再悄悄地退下去，直到無人注意。&rdo;什麼？馮宛一驚，幾乎是反射性的，她叫道：&rdo;不可以！&rdo;對上衛子揚不解的眼神，馮宛咬著唇說道：&ldo;我不要你那樣，我寧可，寧可站在風尖上。&rdo;她說得極認真。衛子揚盯著她，盯著她。盯著盯著，他突然一笑，然後，這笑聲變成了哈哈大笑。對上睜大眼的馮宛，衛子揚一邊笑一邊伸開雙臂，把她摟在懷裡，嘻嘻說道：&ldo;阿宛果真悅我。&rdo;他雙臂一收，臉貼上她的臉，嘟囔道：&ldo;今晚起，我要與阿宛睡在一塊。&rdo;騰地一下，馮宛的臉變得通紅。在她低頭不語時，衛子揚低喃的聲音傳來，&ldo;我們現在入宮吧。&rdo;他抬起馮宛的下巴，笑眯眯地說道：&rdo;趁那老傢伙還沒有在你身上下心思前，我們入宮去，請他允你與趙俊和離，然後，我們成親。&rdo;他湊近她，聲音溫柔如水，&ldo;我娶你為妻，可好？&rdo;好，怎麼不好？馮宛的眼睛紅了。她低著頭，唇顫抖著，好一會才低低說道：&rdo;我，我心思很重。&rdo;衛子揚一笑，低啞地說道：&ldo;我知。&rdo;馮宛長長的睫毛上淚水隱隱，她又喃喃說道：&ldo;我嫁過人，不再純潔。&rdo;衛子揚把臉貼上她的，輕輕說道：&ldo;我也被人當過男寵。&rdo;馮宛唇抿成一線，好一會說道：&ldo;我，我實不是好人，很多事，我一轉眼想到的總是陰謀。便是州州，我斷絕了與父親的關係，也主要是為了我自己。我怕有一天他們用父親拿住我，令我受困，使我承受羞ru。&rdo;&ldo;衛子揚低頭看著她，慢慢地，他輕聲說道：&ldo;醜女人，你以為我真笨啊？這些我自是明白。&rdo;他抬起她的下巴，鳳眸溫柔地看著她，輕輕說道：&ldo;從小，我便想像一隻雄鷹一樣在天空中自由自在的飛翔。我想殺哪個，便能殺哪個，我恨哪個，便能罵他一頓。可越是長大，我越是發現，這世間事，總有很多不如意。便如面對阿宛你，我想把你藏在身後，讓你看不到任何風雨，可我做不到。你現在能這樣保護自己，我很高興，我更喜歡這樣的阿宛，你讓我覺得安全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