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,絕大多數貴人們聽了還是舒服的。他們盯著燈火下,衛洛那俊美貴氣卻略顯蒼白文弱的病容,覺得眼前這小兒很知禮,所說的話也中聽。當下,他們一一舉起酒樽,與衛洛對飲了一杯。太子衍早就坐立不安了,他見衛洛連飲兩杯,都一副無心回答自己的意思。不由心急如焚。想了想,他大步向衛洛走路。當他來到衛洛身前時,深深一揖,顫聲說道:&ldo;公子真言,衍可歸也?&rdo;在他緊張急迫的目光中,衛洛沒有應是,她慢慢收住笑容,低斂眉眼,卻是一聲嘆息。這一聲嘆息,頓時把太子衍的心涼了半截。他的手顫抖著,令得握在手中的酒樽也在不停地顫動,彷彿隨時都要墜在地上。努力地按住心神,太子衍把酒樽放在一旁,朝著衛洛深深一揖,泣道:&ldo;還請衛洛救我。&rdo;衛洛一臉同情地看著他,半晌欲言又止。最終,在太子衍幾乎要淚流滿面,跪下之時,衛洛才無力地說道:&ldo;公子確有意放歸太子。奈何,貴國刺客竟在公子出遊之時相刺。公子言:太子因他之故,一質近三年,此仇不可謂不深,此番刺殺之事,實不能怪太子也。&rdo;衛洛很是惋惜地說得這裡,身子微微前傾,一臉同情地看著太子衍,又是一副欲言又止。在前幾日的涇陽公子之宴中,衛洛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,還為太子衍和秦公主抱不平。在太子衍心目中,她實是一個少年熱血而又對秦人頗有好感的人。何況,她不久前貶為奴隸,也是因被懷疑為秦之奸細。當下,太子衍見她欲言又止,心中徒然生出一線光明:是不是她有話要提示於我?於是,福至心靈的太子衍,連忙向她湊近少許,在她面前低頭恭敬地說道:&ldo;衍願受教。&rdo;衛洛說道:&ldo;那些刺客皆是秦人,自歸太子處置,今衛洛已經帶來。&rdo;說到這裡,衛洛的聲音壓低了少許,四下瞟了瞟,顯得有點小心地說道:&ldo;令公子不安者,是懼太子仍念舊仇。若太子揮劍處置這些生事之人,公子自然氣消。&rdo;她說到這裡,見太子衍現出為難之色,不由低低地補上一句,&ldo;一切在於太子。若太子敢殺,太子歸國之事衛洛將盡全力周旋。洛聞秦侯已然病重,此番太子如得歸國,秦侯之位指日可待也。洛在此先賀太子富貴無期!&rdo;她這番話說到很明瞭,一點含糊也沒有。本來衛洛是想打一些機鋒的,卻怕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,生出枝節反就不好了。因此,她便如時人一樣,把話說得很透。可以說,衛洛這一手有著後人式的狡猾,她的話和舉動,都在把功勞歸於已,在令得太子衍對她生出好感,令得他欠自己的情。說完之後,她身子朝後面倚了倚,持樽慢飲,一副再也不欲多言的模樣。太子衍見此,慢慢退回榻幾,沉思起來。面對發難有急智太子衍只沉思了一會,便是臉上霽雲散去,看來他下定決心了。這麼快就下定決心,這個太子衍,果然沒有多少政治天賦。太子衍站起身來,轉向眾人朗聲說道:&ldo;諸位,如此妙日,如此良辰,得遇衛洛如此美丈夫,如有說,何不一說清楚?如有問,何不問清楚?&rdo;他這是開口要眾人發難了。本來發難也可以說是問難,是眾人把自己不懂,不解的問題提出來,向一個或多個博學的有識之士要求答案。不過,衛洛年少,在諸國間才名不顯,就算是新田,流傳得最多的也只是她的美名。因此太子衍這話有點笑鬧的成份,或者說,他這是要那些對衛洛別有興趣的人可以湊樂子了。當然,他這樣做不是挑釁,而是一種友好,就像是朋友之間開玩笑一般。在場的貴人前來,哪個不是衝著衛洛的外表和她與涇陵公子之間的曖昧關係而來的?就算太子衍不開口,他們也會自動發難。當下,殿內響起一陣小小地鬨笑聲。鬨笑聲中,那美豔豐滿的玳姬最先站出來,只見她一雙鳳眼秋波盈盈,含情凝望著衛洛,嬌笑道:&ldo;君今出為臣,不為奴,不為弄臣,敢問我等可近乎?&rdo;她非常直白地問衛洛自己這些女人可不可以靠近他,與他交遊後,眼流橫流,笑得極為惑人,又說道:&ldo;妾為楚成王之妹,晉公子昔之妻。昔已死兩年,妾現居深閨,苦無君子相伴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