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晉人,面無表情,殺氣瀰漫。森望著望著,突然間,他憤怒了。他跨上了坐騎,帶著幾百屬下,急急地向晉軍駛去。如黑浪滾滾壓來的晉軍,在離楚熱鬧僅有二里不到的地方,方才停下。這麼一點距離,楚人可是排營佈陣都有點困難啊。森很是憤怒。他帶著人急馳到晉軍前,森右手一指,朝著黑壓壓的,面無表情的晉軍厲聲喝道:&ldo;你等何人為將?竟敢不告而至?&rdo;森說到這裡,聲音一提,憤怒之極地喝罵道:&ldo;如此逼營而近,你們晉人怎不知禮也?&rdo;其實,森是想說,你們晉人一直習慣按禮數來,你們怎能像我們這樣無恥?森的憤怒,他身後的楚人們感同身受!他們是突然而來,給晉人不過四五日的緩衝時間。這短短時間,晉人怎麼可能防備得了?可是晉人不但防備了,出現在他們面前,還是一個足有十數萬甲士,全副武裝,紀律森嚴的軍隊。這說明什麼?這說明晉人早就在此處設下埋伏,他們早有突然攻擊楚人的打算!森的憤怒,對面的晉人層層翻滾,如浪水一般向兩側退出。一輛戰車緩緩走出。這戰車漆成黑色,戰車上,一個三十來歲的晉將站了起來。這晉軍把手中的戟朝空中舉了舉,向著楚人致了一禮後,開口了。他聲音沉沉的傳來,&ldo;我等乃太子涇陵旗下!&rdo;這話一出,森瞬時臉白如紙!晉太子涇陵旗下?那可是天下間數一數二的絕世悍卒啊!那晉軍聲音一提,縱聲暴喝,&ldo;太子使晉之日,曾向我等有言:楚人睚眥必報,重欺詐之道而無信義,他們見我入楚,必會捕之!你等可陳兵於境,若楚人敢入晉地相欺,可盡誅之!&rdo;晉將說到這裡,略頓了頓後,冷冷續道:&ldo;果然如太子所料!楚人,我們已等候多時了!你們不告不表,擅入我晉地!你們無信無禮,以欺詐為業!我太子可不是仁懦之人,此刻,請將軍整甲備戰吧‐‐&rdo;這晉將最後一句,沉沉而來,響亮無比。他的聲音一落,便揮動著手中的旗幟。隨著那繪有黑色鷹隼,裝飾著黑色羽毛,代表了晉公子涇凌的旗幟由左至右這麼一揮,瞬時間,晉人動了。晉人動的同時,他們的戰鼓業給敲響了!&ldo;咚咚‐‐咚!&rdo;&ldo;咚咚‐‐咚!&rdo;整齊,冰冷,殺意森森的鼓聲,震天傳來!楚將森大驚,他和他身邊的人,都萬萬沒有想到,晉人居然真地發動了攻擊!楚人慌了!剛剛跑回去,重新捧起了飯碗的楚人,一聽到這聲聲戰鼓,一知道對面重重壓來的是晉人最精銳的隊伍時,全部慌了。一時之間,奔跑聲,叫嚷聲,馬嘶聲不絕於耳。衛洛站在韓城城牆上,與眾人一道,靜靜地看著這一幕。在她的身邊站著的,自然是公子涇陵。剛才那晉將的解釋,是注入了十成內力的,雖然隔了這麼遠,可整個韓城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。他們齊刷刷地看向公子涇陵:原來,他早在幾個月前,便已想到了這一幕了!公子涇陵沒有回頭,他如鷹一樣盯著對面的楚人,喝道:&ldo;韓成?&rdo;&ldo;在!&rdo;&ldo;出城圍住楚人!&rdo;&ldo;諾!&rdo;韓城的聲音中充滿著歡喜。這時,人人都可以看出,楚人分明已嚇破了膽。此時圍攻他們,那可是白撿功勞啊。韓在急急地跟上他的父親,一邊走一邊暗暗計算著,這一戰可為自家增加多少奴隸。衛洛盯著前方,她盯著晉人如波浪一樣壓進楚人的大營,她盯著楚人來不及坐上戰車,便被晉人的黑甲重重壓下。她盯著韓城城門大開,韓人如潮水一樣歡喜的衝出,呼嘯著地衝向四散而逃的楚人。勝利,已是轉眼間的事。轉眼之間只用了二個時辰,這場大戰便正式結束。這過程中,楚人的戰車都沒有派上用場。大部份軍卒,還沒有找到自己的武器,便給晉人俘虜了。在這個時代,最大的戰利品便是這些戰敗者。戰敗者,是最大的奴隸來源。韓人把自己捕獲所得,拿出三分獻給公子涇陵,三分獻給晉君後,其餘的六成,都欣賞領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