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是他,他身邊的眾將,也都是一臉的志得意滿。明日抵達韓城,稍稍休息一二日後,他們便可向韓人,向晉太子討要那妖婦了。當然,晉太子是不可能放棄他那婦人的。只要他一開口拒絕,楚人便趁機攻城!這一次,森帶了大軍三十萬,大劍師和宗師近百名。如此龐大的隊伍,只求一擊得中!來時,執政已然交代了,只要擒得了公子涇陵,便令人假裝失手錯殺!現在的楚國,已經不必在乎世人如何看待此事了。只要殺了公子涇陵,楚國便不算輸!哼,晉人沒有了公子涇陵,已是不足為懼,天下間,霸主之位依然屬於他楚國!森抬著頭,望著韓城的方向,他的臉上,已是一派志得意滿。擒殺晉太子,這樣的事可是會記在史冊上的。丈夫生於世,不就是為了名傳千古?哼,他才不管那流傳千古的,是罵名還是讚美呢。森想到這裡,長嘆一聲,不無感慨地說道:&ldo;可惜了那傾城婦人。&rdo;執政的意思,那婦人是要一併殺了的。她功夫不凡,有如此美貌,留之易生禍害。不如一刀殺了,把腦袋帶回。執政和國君已經向森許諾,只要他殺了晉太子,帶回了那妖婦的頭顱,便記他一大功。介時,會賞他千里之地為封地。大勝楚人急行了幾日後,終於來到了韓城外七里處。他們紮好營帳時,正式下午未時許。四月的太陽金燦燦地掛在天邊,明亮中帶著一股溫熱。楚人們望著不遠處地城池,還在城池中慌亂奔走的晉人,一個個心情大好。森站在一個土丘上,朝著韓城盯了一陣後,命令埋鍋造飯。。楚人很輕鬆,整個營帳中,都瀰漫著眾人的低語聲,談笑聲,這些聲音混合在馬嘶中,煞是熱鬧。半個時辰,飯菜香味已四散飄開。楚卒們四處走動,開始成群結隊地享受自己的晚餐。森懶洋洋地坐在一棵櫟數下,望著韓城城牆上湧動的人頭,尋找著晉太子的身影。咦,那個站在城牆上,高大巍峨的身影,莫非就是他?森心神一動,再次昂頭細細瞅去。就在這個時候,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。森轉過頭去,對上了十幾個連跑帶爬,踉蹌而來的蔡卒身影。蔡人?森知道,蔡人他給安排在外圍防護,此刻他們面帶倉惶,難不成出了什麼事?不可能出事!森皺緊了眉頭。轉眼間,那十幾個蔡人已衝到了森面前。他們朝他行了一禮後,大聲叫道:&ldo;將軍,有事不妙,南方出現了晉軍!&rdo;&ldo;晉軍?&rdo;森大驚,他尖聲喝道:&ldo;約有多少?&rdo;一蔡卒哆嗦地說道:&ldo;煙塵沖天,密密麻麻,望不到邊,不會少於十萬。&rdo;不會少於十萬!森不敢置信地站了起來,他朝著這些蔡卒右手一揮,厲喝道:&ldo;一派胡言!晉人不知我等回來,怎可能會有十萬軍卒駐於此地?&rdo;他扯著嗓子喝道這裡時,聲音一頓。他目露驚駭地等著南方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。遍佈整個營地的喧囂聲,同時一止。所有人都看向南方,移動不動。楚人紮營的地方,是一片比東南方向略高的平原。這時代作戰喜用戰車,所選的戰場,便都是平原。因地勢略高,楚人根本無需站在高處,便可以看到自己的後方,楚國的方向,出現了無數的車馬。這些車馬,捲起了沖天的煙塵。他們鋪天蓋地而來,遠遠看去,一個個黑衣重甲,彷彿是螞蟻,也彷彿是黑色的海浪。他們重重推進,沉沉而來,離楚人紮營的地方,相距不過四五里許!這,這怎麼可能?這時候,所有的楚人只想到這幾個字:這怎麼可能?驚駭中,森急聲喝嘯,&ldo;整隊!整隊--&rdo;他的喝嘯聲急急而起,眾楚人慌亂丟下手中的飯碗,著的著甲,尋的尋著武器,拉的拉馬。一時之間,整個營地中都是雞飛狗跳。這時,一個將軍靠近森,雙後一叉,朗聲說道:&ldo;將軍無需在意。晉人刻板守己,此時壓進,不過是示威而已。他們必不會趁我等用飯之示攻擊。&rdo;這個將軍的話一出,森便重重地朝自己的腦門一拍,哈哈笑道:&ldo;是極是極。&rdo;他們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。沖天的煙塵中,一個個全身穿著黑甲,森嚴地坐在戰車上的晉兵的面容,漸漸的出現在楚人的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