抵晉公子涇陵望著縱馬由韁的劍客們,哈哈一笑,轉向衛洛說道:&ldo;小兒,已回晉地,可無懼也!&rdo;衛洛點了點頭,開心地說道:&ldo;然也。&rdo;公子涇陵縱身跳下馬車,衛洛見狀,也跟著跳下馬車。這陣子,老是這般日夜急行,不是坐車便是騎馬,衛洛已悶得受不了了。現在,她能這麼放鬆地行走在田間道路上,能不用擔心身後的追兵,那感覺可真是放鬆。官道兩側,到處是綠油油的麥苗,春風吹在臉上,帶著一種暖暖的氣息。衛洛眯著眼,快樂地看著四周的景色。她看著看著,轉頭看向公子涇陵。此時此刻的他,已是恢復了本來面目。長袍綬帶,眉目俊美威嚴,在春日下午的暖暖陽光照耀下,直有一種讓人放鬆的安全感。公子涇陵轉過頭,看向楚的方向,久久一動不動。衛洛好奇地看著他,問道:&ldo;何也?&rdo;公子涇陵回過頭來。他一回頭,便對上衛洛那宛如盪漾秋波的墨玉眼。她正仰著頭,目光盈盈地望著他。公子涇陵看到她這模樣,伸出手去,輕輕地握住了她的小手。他的大掌暖暖的,厚實有力。衛洛與他並肩而立,她順著他的目光,也看向楚國的方向。暗暗忖道:&ldo;楚國如此情形,我還真是不信,這幾年內它能不起內亂!&rdo;在一個多數人都相信德治的時代,楚國王室在衛洛這個女人身上,犯的錯誤實在太多太多了。這些錯誤,足夠讓楚王室在臣民間,在公卿間,埋下足夠的怨恨和輕鄙。衛洛胡思亂想之時,突然感覺到腰間一暖。她頭一抬,卻是公子漢陵突然間伸出雙手,把她環抱在身前。他緊緊地抱著她,低下頭來,含笑地看著她,那深沉的雙眸更加幽深了,隱隱的,跳躍著名叫渴望的火焰。衛洛小臉嗖地一紅。她轉過臉去,瞪大雙眼,很是認真地繼續盯著楚國的方向,努力地讓自己與他保持著數寸的距離。&ldo;小兒,&rdo;公子涇陵的聲音點沙啞,他喃喃地說道:&ldo;縱使日夜急馳,你亦芳香如昔。&rdo;說罷,他低著頭,薄唇輕如鴻毛的從她的耳邊劃過,在經過她的耳洞時,他輕輕地朝其中吹了一口氣。這口氣一吹,衛洛瞬時一陣僵硬。他說話時,那暖暖的氣息撲在她的頭頂,鑽入她的耳膜間。他的這句簡單的話,更是含著某種曖昧,某種渴望。至於他最後的那個動作,更是明白無誤地表達著他的意圖。衛洛的小臉嗖地一下,更紅了。她輕輕地掙了掙,可她剛剛一動,他的雙臂便是一緊,便把她摟得更加結實了。他緊緊地摟著她,雙臂間已是用上了一分蠻力。他低下頭,薄唇從她的頭頂,慢慢移向她的玉耳。正在這時,一陣腳步聲傳來。不一會,一個清朗的劍客聲音傳來:&ldo;主上,韓氏出迎。&rdo;是了,他們現在所呆的這地方,是屬於晉地一個領主的封地,這封地名韓,所以那領主人稱韓氏,意思就是領地為韓的那人。這時的慣例,君王常把功臣封在邊境上。這樣一來,一旦有敵國入侵,不需要君王以大義驅使,那領地所屬的封臣,為了自家的領地,也會拼死一戰。明宋時,區區幾千敵人,都可以輕而易舉地攻破數座城池,而明時有封地的雲南沐家,卻是一直抵抗到了最後一刻。有時衛洛會想,是不是這一種分封制度更穩定?如周天子得了五六百年的天下,如真實歷史上的晉,一稱霸便是二百年。他們的統治時間,強大時間,遠遠超過後世的唐宋元明清,那些朝代,最多二百多年便是一更替。那劍客一來,衛洛馬上趁機掙開了公子涇陵的懷抱。她剛剛脫身而出,他的手一揚,已是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。公子涇陵看向那劍客,點了點頭,淡淡地說道:&ldo;善!&rdo;說罷,他牽著衛洛的手,向那浩浩蕩蕩的出迎隊伍迎上去。衛洛以為,公子涇陵與韓人稍稍交流後,便會加速趕回新田。哪裡知道,他們這一隊人會如此緩慢悠閒地向韓城行駛著。這是真的緩慢,公子涇陵一直在牽著衛洛的手,在春天的田野間步行向前。難不成,他是想與另外一些隊伍匯聚了,再一起回到新田?韓氏領主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圓胖老頭,一臉很和善的模樣。因為公子涇陵不肯坐車,他便便亦步亦趨地跟在衛洛和公子涇陵身側,接受著他的問話。在韓氏領主的身側,是他剛剛及冠的兒子韓在。韓在臉孔削長,一雙不大的眼睛很是明亮,整個人都顯得很靈活。他跟在他父親身後,頻頻地打量著衛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