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樣子,可不能見人。於是,衛洛坐在c黃上,暗自運功一周天。半時辰後,她再照鏡時,鏡中人秀美絕倫,眼神清亮,一切恢復如初。衛洛想起了昨晚上,殷允說過的要陪她買衣服的事。連忙洗漱了,易成一個長相清秀的普通姑娘後,便急急地跑到院落中。院落中空空蕩蕩的,根本看不到啥人。衛洛轉頭看向殷允的寢房處,側耳聽了聽。到了宗師級的高手,呼吸聲已極為微弱了,衛洛聽了一會,都不能肯定他有沒有起c黃。她站在原地,不知不覺中嘟起了嘴,大眼巴巴地瞅向那寢房處。正當她越望嘴巴嘟得越高時,突然小手一暖,卻是被一人握住!衛洛嗖地一聲,回過頭來。這一回頭,她便看到殷允轉頭望著另一側,忍著笑說道:&ldo;等久了?且行。&rdo;衛洛恩了一聲。她狐疑地瞅著殷允,總覺得他這一次的笑容,有點忍俊不禁,與往常有點不同。兩人出了院門時,殷允遞給她一頂紗帽,他自己也戴上了一頂斗笠。因為臨近新春祭的緣故,這個時候的街道中熱鬧非凡。方圓數十里的村民,遊俠,以及權貴,都在這個時候趕到了城中,購置各種物事。越城中,與衛洛兩人這般,手牽著手的青年男女不計其數。本來,自楚地以南的大小諸國,都受了楚人影響,民風相當豪放。這種手牽著手行走,壓根啥也不是。畢竟時人開放,男女一對上眼,多是直接芶合了。殷允與多數男人一樣,沒有逛街的想法,他帶著衛洛,直接來到了一家店鋪裡,買了一匹淡紫,一匹素白的布料後,又帶著她來到另一家店鋪,指著越城中流行的裳服樣,要求各做三套。弄完這些,他直接牽著衛洛的手,便向家裡趕回。衛洛一邊走,一邊雙眼巴巴地望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。兩人回到院落時,劍咎也回來了。他帶來了新春祭所需要的三犧和鹽,糧食。新春祭轉眼,新春祭到了。這一天,是大年三十,從有歷史以來,這新春祭,便是所有節日中最重要的一個節日。衛洛在薄霧剛起,晨光剛現時,被殷允喚醒。她穿著新做好的淡紫長袍,梳著時下流行的頭。這種髮型,與後世的有點相似,也是長髮披垂,只在額頭系一根系帶。不過別的越地女人,都喜歡在左右兩頰塗上赭和石墨。臉上塗了這兩種顏色,再加上唇上的胭指,整個人便有了一種巫氣。而巫氣,是楚地流行的,喜歡的。衛洛剛剛出門,想了想,又回到房中把自己打扮得普通一點後,再走出來。她走出來時,劍咎和殷允,都穿著新制的裳服,跪倒在大門外靠近街道處。在兩個人的身前,擺著由三張幾拼成的大桌子。几上面,呈放著新鮮的,熱騰騰的米飯,這米飯共有四碗。米飯的旁邊,是一整隻的燒好的羊頭,牛頭,馬頭!這三牲,時人叫做太牢。另外還有一些鹿脯、兔ròu、黍湯、梁飯、棗子、榛子,栗子,白餅。衛洛疑惑地看著那牛頭馬頭,特別是看向那馬頭,她能認得出來,這是一匹二歲的黑鬃黑尾紅馬身上的。據她所知,一般的人家,是供不起這樣的祭品,最多也就是供一供羊頭罷了。牛還不算什麼,如馬頭,那是昂貴之極,也尊貴之極的物品。按時人的理解,這已是很尊貴的祭祀了。衛洛來到兩人身後。她略側了側,在殷允的下方跪下。這一天早上,有一點霧氣,天空中寒氣十分濃厚,只差沒有下雪。約過了一刻鐘左右,一陣鼓聲從正街處傳來。那鼓聲越來越近,間中伴有琴瑟等音。又過了一刻鐘左右,一隊穿著糙鞋,頭上戴著竹冠,額上和兩頰各用赭和墨,繪著古怪圖案的中年人在一個老頭的帶領下,走了過來。這夥人的兩旁,是一隊樂者,這樂器有鍾、磐、琴、瑟、鳳簫、龍笛、笙、損,所奏的音樂,中正平和中,透著淡淡喜悅,這樂音衛洛聽過,叫《昭平》。令衛洛好奇的是,這樂音中,有鼓聲。衛洛知道,鼓,在這個時代可是尊貴的,是帝王諸侯才能享用的樂器。就算楚熊問鼎,導致禮樂不再像以前那麼尊貴,可這鼓聲,依然很難在民間聽到。想來,今天是新春祭,一切自是不同。三聲鼓聲,那個走在最前面的老頭手一揮,在令得眾人止步後,他大步來到三人身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