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廂房中,除了他躺著的這個長榻外,便只有緊挨著長榻的一個短榻。柳婧四下看了一眼,見沒有別的座位後,只能走到那短榻旁,輕輕跪坐下。她這一跪坐下,竟是整個人都緊緊挨著他,他只要一坐直,兩個人的腿便碰到一塊了。柳婧跪坐下後,見他沒有開口,也就不說話了。她低著頭看著地上鋪就的厚厚的蜀毯,想道:我要冷靜,我要冷靜,我不能再一見到他,還沒有開口,便自己亂了陣腳……就在這時,一直低頭看著竹簡的鄧九郎,頭也不抬地淡淡說道:&ldo;昨天我便說了,我在汝南期間,一切由你接待,這話我不想說第三遍。&rdo;柳婧低低地回道:&ldo;是。&rdo;&ldo;還有,&rdo;他抬起頭看向她,也許是這廂房有點暗,揹著光的他,目光顯得溫柔,&ldo;昨晚宴會後,柳行風求見我了。&rdo;嗖地一下,柳婧抬起了頭。在她瞪大的雙眼中,鄧九郎眸光深凝,&ldo;他向我介紹了你,說你年紀雖輕,卻有才幹,詩賦之類,也做得不比那些秀才差……我看到他頗有誠意,便同意把你收為門客。&rdo;柳婧:&ldo;……&rdo;鄧九郎不再看向柳婧,而是低下頭慢條斯理地合上竹簡,聲音輕柔地說道:&ldo;所以柳文景,我是你的主公了。&rdo;放下竹簡後,他側頭看向她,微微傾身,靠近了柳婧後,彼此呼吸可聞地又說道:&ldo;柳文景……&rdo;他離她太近了,那唇吐出的溫熱之氣,都噴到了她的耳洞裡,柳婧只要稍稍一移,便會把自個的耳朵送到他的間。一時之間,柳婧僵了。看著她俊美的臉蛋一點點給染紅,再一點點滲到耳垂上,鄧九郎眸光深沉,聲音格外沉啞地說道:&ldo;成為我門客的第一條規矩就是,以後不可與那些個儒生走得太近,若是敢違抗,別怪我以鄧氏家法處置。&rdo;說到這裡,他伸出手,一邊著她的耳垂,一邊低語道:&ldo;昨天那個姓常的,經常碰你這裡?&rdo;柳婧漲紅了臉,半晌才道:&ldo;沒……&rdo;&ldo;沒?&rdo;他冷笑起來,&ldo;我昨天可是親眼所見!&rdo;柳婧沒膽跟他說,就算你是主公,可也管不到這種私事上。可這話她也只敢想一想,哪裡真敢說出來?這時,鄧九郎那輕柔的聲音又傳來,&ldo;除了他,你還跟誰走得近?&rdo;柳婧紅著臉說道:&ldo;沒有其他人……&rdo;&ldo;是麼?&rdo;他的聲音輕輕柔柔,噴在她耳中的氣息特別溫熱,特別讓她僵直得一動不敢動,&ldo;真沒有?&rdo;&ldo;沒有……&rdo;&ldo;那,想我沒?&rdo;柳婧臉上的紅暈一直沒有退下去的機會。他這話一出,重又刷地一下變得更紅了。她唇顫抖了一會,一時之間,不知是答想好,還是答不想好。說不想,她怕會激怒他,說想,說不定又讓他得意下做出什麼事。漲紅著臉,柳婧暗暗咬牙想道:昨天把話都說得這麼明瞭,這廝睡一覺起來,便當什麼也沒有發生,該戲弄的照常戲弄……就在她左右為難時,他的唇附在她的耳垂上,那的觸感讓柳婧僵直如木頭,&ldo;嗯?是不是沒有想過?&rdo;他輕啞地說道:&ldo;那次從吳郡回洛陽的路上,我一直在想,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,所以你才敢膽大包天……&rdo;這語氣特別特別危險,危險得讓柳婧清楚地感覺到,她如果敢說出&lso;沒有想過&rso;,他立馬就會做出&lso;不溫柔,讓她不敢膽大包天&rso;的事來。柳婧本性上是個不會與人當面對抗,只敢暗地使壞的。感覺情勢不妙,她連忙嚅嚅地說道:&ldo;想,想過……&rdo;聲音太急,似是帶上了一點哭音。鄧九郎有點滿意了,他唇角微揚,低低地說道:&ldo;是昨晚想了,還是這幾個月都在想?&rdo;柳婧哭喪著臉,軟軟地回道:&ldo;這幾個月都有想。&rdo;&ldo;怎麼想的?&rdo;&ldo;就是,就是想。&rdo;&ldo;想什麼?想我說話的樣子,還是我溫柔對你的時候?&rdo;你溫柔對我的時候?你溫柔的時候,遠遠沒有壞的時候多!當然這話,柳婧只是心裡過一過,感覺到他的氣息把自己整個都籠罩了,不敢動彈的柳婧,軟軟地順著他說道:&ldo;想,想你說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