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吳郡時,柳父還因顧府對這門婚事的冷落而反對過,可到了汝南後,他一日一日地看著女兒四處奔走於商場,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,為了名利汲汲營營時,突然心痛了。他又把王叔叫了過來,跟他細細聊了當初王叔到了顧府時。顧府眾人的態度和對話之後,心裡改變了主意。他這女兒再寶貴,也不能這樣一輩子,她要有自己的家,要有自己的兒女,聽顧府這語氣,顧二郎顧呈,不是全然對她女兒無情,再則,現在女兒也漸漸強大了,就算顧呈對她無情,只要她是正妻,以她的本事,就不會過得差。所以,他對柳婧說,再把王叔派到洛陽顧府,去商量解除婚約一事,其實實質上,他讓王叔前去的目的,是想把彼此之間的誤會一一說清,這誤會,包括柳婧求顧呈出手相救他這個準岳父,被顧呈拒絕後,柳婧心冷後說的那些不當的話。而現在,在知道鄧九郎再次出現在汝南後,柳父就更著急了,在他看來,無論如何,當顧呈的妻,比當鄧九郎的妾,是要好得多的,女兒本來就對鄧九郎生了情,再這般相處下去,難免會犯糊塗。於是,他本來只有五分想與顧府重提婚約的的意願,現在變成了十分了。☆、你是我的門客了不說柳父給顧府再次去信。柳婧輾轉反側地睡了一晚後,第二天剛起榻,正想著要去見見三伯父呢,外面傳來一個護衛的聲音,&ldo;大郎,梅園來人了,讓你過去。&rdo;啊?柳婧蹙了一會眉,才清聲道:&ldo;知道了,讓他們稍侯。&rdo;她洗漱過後,走了出來。現在,她身邊共有十個護衛,其中四個是以前除了王叔吳叔侯叔三個老人外的僕人升上來的,另外七個,是這陣子收用的。這些人現在是她的心腹,直接對她負責,他們做了什麼事,連柳父都不清楚。柳婧一邊接過妾室遞上來的紅色帶鬥蓬的外袍披上,一邊抬頭看了看天空。見到天上太陽高照,她搓了搓因為融雪而顯得格外冰冷的手,低聲說道:&ldo;那事安排好了?&rdo;那護衛走到她身後,輕聲道:&ldo;安排好了。&rdo;&ldo;恩,多花點心思,要用金的地方跟我說,一定要讓這童謠唱遍豫州。&rdo;&ldo;是。&rdo;帶著兩個護衛,柳婧上了馬車。不一會,馬車便來到了梅園外。望著這掩蓋在漫天梅花下的莊子,柳婧歪了歪頭,直過了一會,才緩緩走下馬車。和昨日一樣,讓護衛和馭夫在外面侯著後,她提步朝著梅園中走去。陽光燦爛,一堆堆的白雪都在漸漸融化,風一吹來,便帶著一股刻骨的寒冷,柳婧饒是穿是厚,這時唇色也凍得發紫。不一會,她便來到了鄧九郎所在的院落外。望著那被十數株數百年的老梅掩蓋,入目都是或紅或白的梅花的院落,柳婧突然腳步遲疑了。她的心,又開始突突地跳得亂了。柳婧咬著牙,心中暗恨:我人也殺過,世面也見了,怎麼還沒有見到那廝,便已膽怯心驚到這個地步?這沒道理啊!她埋怨了自己一通,可是該亂跳的心臟還在亂跳。猶豫了一會,她還是走過去,推開了梅苑的門。因她來得早,這一路都是清清淨淨,連同梅苑裡面,也是清清淨淨。柳婧提步朝裡面走去。隨著她行走,腳下的雪,發現&lso;茲茲&rso;的脆響。不一會,柳婧來到了書房外。這院落裡沒點聲音,也沒個人的,難道那些僕人都被使遠了?……柳婧蹙了蹙眉,在外面行了一禮,低頭肅手清聲說道:&ldo;柳文景見過鄧郎。&rdo;直過了一會,從書房隔壁的廂房中,才傳來鄧九郎略有點慵懶的聲音,&ldo;進來。&rdo;&ldo;是。&rdo;柳婧伸手把門輕輕推開。廂房中有點暗,而且特別暖和,這門一開,一股蒸氣便撲面而來。柳婧被這蒸氣燻得閉上了眼。也顧不得眼睛發花,她先是連忙把房門掩上,免得凍了屋裡的人,這才揉了揉眼,看向屋裡的人。鄧九郎正懶洋洋地半躺在几旁的一長榻上,他的腿上蓋著一層被褥,正就著從視窗透過來的一絲光亮,看著手中的卷冊。彷彿知道柳婧在看自己,他頭也不抬,只是淡淡地命令道:&ldo;過來。&rdo;柳婧緩步走了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