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扶著淚水盈盈的珠兒的手,一步一步走到反剪著雙手的大張氏面前。慢慢蹲下。消瘦的柳文景瞪著眼前大張氏俏麗的臉,嘶啞地說道:&ldo;就是這種表情!就是這把眼淚!竟耍了我整整六年?這一次,要不是碰巧遇到了幾個喜管閒事之人,我是不是已被你這惡婦毒殺了?&rdo;這人越是付出的感情多,一旦揭穿。便越是恨得厲害,柳文景恨到了極點,想掐死大張氏都怕髒了手,於是他一腳踩出,腳尖在大張氏的臉上狠狠踐踏起來!看到母親痛哭,一對龍鳳胎跑了過來,他們一人一邊抱著柳文景的腿,一邊哭叫著&ldo;父親母親&rdo;,那男孩禮兒還用小拳頭拼命地打著柳文景。這些年來,柳文景在外經商,雖是看重兒女,卻因相聚時間極少而感情放得並不深,見到這一對孽種為了護著毒婦而撕打自己,他怒從中來,一腳伸出踢開兩個孩童卻不果後,被兩個孩童又咬又打的柳文景,聲音一提叫道:&ldo;外面的恩人,你進來一下。&rdo;柳婧等人一怔,不一會,柳婧提步走過來,吱呀一聲推開了房門。一入房門,她便看到了正被那男孩壓著咬的柳文景,以及正教唆著女童給自己鬆綁的大張氏。眉頭一蹙,柳婧大步走來。她走到那男童面前,提著他的後襟把他重重一扯後,右手一甩推開了那個拼命解著繩結的女童!做完這一切,柳婧轉向奄奄一息的柳文景,說道:&ldo;我現在只想問你一句話,你且告訴我,你的名字叫什麼!&rdo;消瘦得幾不成人樣的柳文景,真不明白柳婧為什麼對他的名字這麼執著,不過他也沒有隱瞞的必要,喘息了一會,他虛弱地回道:&ldo;回恩人的話,我姓柳,名文景,字不離。&rdo;他的聲音一落,便與珠兒一起,目瞪口呆地看著激動得臉孔漲紅,急急走出幾步,在衝到自己面前卻又匆匆止步,只是瞪大了眼呼吸急促的柳婧。過了一會,柳文景虛弱地問道:&ldo;恩人,你這是?&rdo;他的聲音一落,柳婧便是紅著眼眶一笑,她深深地凝視著柳文景,輕聲說道:&ldo;我的事稍後這說。且說說這裡的事,柳文景,事情你也問清楚了,我看你身體不支,不如下面的事交給我處置如何?&rdo;柳文景在珠兒的扶持下點了點頭,虛弱地回道:&ldo;但憑恩人吩咐。&rdo;&ldo;那行。&rdo;柳婧大步走到大張氏面前,對上這婦人恐懼的雙眼,她蹲了下去,伸手在她的臉上輕輕拍了下後,柳婧痛恨地看著她。要不是她晚來一步,眼前這個婦人,已經毒死了她的庶兄!她的庶兄,好吃好喝地養著這個惡婦,可她不但給他戴了綠帽子,還折磨他的親兒骨ròu,還想謀財害命!這人的心肝,已是黑得透了!在不知道柳郎就是庶兄時,柳婧還只是把這偶爾遇到的事當成了熱鬧。可在知道自己無意中救下的竟是庶兄後,浮現在柳婧心中的,只有後怕和痛恨!因為痛恨,她盯著大張氏的眼神中,已是殺氣騰騰!在她這樣的目光下,大張氏的臉色越來越蒼白,越來越害怕,她忍不住向後蠕動著。這時,柳婧冷笑一聲,只見她伸出手,在輕輕拍了拍大張氏的臉頰後,柳婧說道:&ldo;你這上半輩子,丈夫信著,情人寵著,下人敬著,錢財用著,那是過得極舒坦風光的。&rdo;在一房人怔怔地瞪視,那對龍鳳胎嗚嗚的痛嚎中,柳婧再次伸手在大張氏的臉上拍了拍,只見她綻開一朵笑容後,徐徐又道:&ldo;你這樣的人,要是死得太快,未免太對不起我的……對不起柳兄和珠兒,以及他們可憐的孩子了。&rdo;說到這裡,她慢慢站了起來。居高臨下地看著大張氏,柳婧突然朝著早就侯在了門外的張景等人問道:&ldo;所有的軍中,都有軍妓存在吧?&rdo;一護衛應道:&ldo;是。&rdo;&ldo;那好。&rdo;紗帽後,柳婧皮笑ròu不笑地說道:&ldo;阿焉,你把這個女人帶出去,恩,就把她帶到軍中當一個軍妓。記著,要派人盯著這位夫人,除了讓她好好地做自己的&lso;份內事&rso;外,還要謹防她把什麼人又騙倒了,給逃了出去!&rdo;在一席話說得大張氏臉白如紙,拼命地流淚,拼命的乞求尖叫後,柳婧揮了揮手,讓霍焉把她拖了出去。然後,她走到了謝郎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