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下頭來,似笑非笑的&ldo;阿婧,沒有這樣行事兒的!你連個讓我喘氣的機會也不給,便這樣步步逼來。有時候我光想想,都覺得你其實早就不想與我在一道了,你現在和以前的做法其實是一樣的,不過是在逼著我放棄你。&rdo;他拋甩著手中的田黃石,笑了起來&ldo;兩年後的你,還真是越發心狠了……&rdo;柳婧依然沉默。鄧九郎提步向她走近,在整個人完全把柳婧籠罩在陰影中後,叮的一聲,他把那塊田黃石按在了柳婧的面前。低著頭端詳著她,鄧九郎輕輕說道:&ldo;阿婧,我每一次省悟自己喜歡你後不久,你就會做出讓我恨你的事。阿婧,今天在皇后娘娘那裡,你說出那樣一番話來,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?&rdo;他笑了笑,輕輕曬道:&ldo;這個問題沒有問明白,我實是睡不著啊……阿婧你看,在皇后那兒,縱使你所說的話,字字如刺,直扎得我血淋淋的,我也沒有說一字半語來拆你的臺。那麼現在,你能不能告訴我,你那會說的那些話,哪一句是你的本意?&rdo;柳婧還在低著頭。她低著頭看著几面上,自己與他的倒影,直過了許久許久,直到鄧九郎含著笑的,安靜地等她良久,柳婧才低低說道:&ldo;我是真地想忘記你重新開始,也是真想另嫁他人了。&rdo;說到這裡,她也不看向鄧九郎的臉,衝著几面上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後,輕輕說道:&ldo;九郎,你那個家,太大了,你這個人,也被寄以太多的厚望,你對我的心,也沒有那麼矢志不移……我仰望著你,便如仰望一座山峰一樣,越是朝著你走去,卻越是發現還隔得遠著呢。九郎,我看不到希望,想轍退了。&rdo;&ldo;轍退?&rdo;剛才還帶著笑的鄧九郎,聲音啞了起來,他低低地說道:&ldo;你真厲害,想退也就能退啊?我卻做不到。&rdo;柳婧深濃的睫毛撲閃著,對著自己的影子微微一笑,回道:&ldo;不,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撤退成功。可我自小到大,最被長者誇獎能忍有自制。我就這麼想著,總有一日能忘光的,再說長痛不如短痛呢。所以,我就這樣做了。&rdo;鄧九郎聞言低啞一笑,今次的他,顯得脾氣格外的好&ldo;原來是在嘗試啊?其實我也想過要撤退,可我比你不過,每次光是想想要再也不見你,這胸口便悶得慌,便覺得整個天地都空落落的沒有個安心處。&rdo;柳婧也不知怎麼的,陡然聽到這樣的話,眼圈不由一紅。她忍著酸澀,甚至,習慣性地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異常,還越發低著頭。在柳婧低頭不語的時候,鄧九郎也沒有催促。一時之間,這書房中,只有兩人壓抑的呼吸聲傳了來。柳婧瞪大眼看著幾面,直感覺到泛著涼意的空氣把泛熱的眼眶給沖涼了些,感覺到自己似乎不會失態了,她才低低說道:&ldo;這不是很正常嗎?這一路長大,總是有很多事很多人,是不能捨也得舍的,初初雖是不習慣,過久了不一樣?這人總得繼續活下去,還要活得更好呢。&rdo;她說到這裡,笑了笑後又問道:&ldo;我傍晚如此冒犯皇后娘娘,不知她可有非常震怒?&rdo;她那時的行為,其實對任何一個上位者來說,都是不敬的。可她沒有辦法,她供著敬著,對方的態度也不過如此。鄧九郎笑了笑,回道:&ldo;你都破釜沉舟了,皇后娘娘還能怎麼憤怒?她不過是驚愕更多。&rdo;說到這裡,他又問她一句&ldo;聽說後來顧呈過來了?&rdo;&ldo;是。&rdo;&ldo;給了你一封家信?&rdo;&ldo;……是。&rdo;&ldo;說是他下樓後,站在下面看著你的身影老半天都沒有動。阿婧,那家信上說了什麼?&rdo;柳婧:&ldo;……&rdo;鄧九郎一笑,輕輕說道:&ldo;我知你不會說。幸好你還是知我的,除非最後關頭,平素對上我,那是決不撕謊,不想說的寧可沉默。&rdo;說到這裡後,他慢慢傾身靠向柳婧。剛才從他進門直到現在,他一直是溫文的,說話也好聲好氣的,表現得那是少有的平和和樂意溝通的模樣,所以,柳婧也是放鬆的。可是隨著他這麼一傾身,柳婧下意識的一凜,整個人不被人注意的變得僵硬起來。鄧九郎當然發現了柳婧的警惕。他眼皮也不抬一下,只是這般靠近她,這般呼吸與她相聞,與她鼻尖幾乎碰到鼻尖地挨在一起,輕輕地說道:&ldo;柳氏,這一個月裡,也就是自你入洛陽以來,我老是被你弄得寢食難安,有時睜眼到天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