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ldo;是。&rdo;眾護衛和美姬朝她行了一禮,優雅地退了下去。柳婧提步朝著那青年男子走去。來到他面前,看著這個身子站在背光處,面目有點模糊,那蒼白高雅的臉因處於黑暗中,越發顯得雙眼深不可測的男人,柳婧深吸了一口氣,微微笑道:&ldo;顧家郎君怎麼來了?&rdo;揹著光,越發顯得身形高大的俊美男子慢慢笑了笑,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,用他那勾魂蕩魄的聲音,極溫文地說道:&ldo;阿婧都為了你我的婚事,入宮求皇后娘娘賜婚了事關終身,顧呈豈能不來?&rdo;揹著光,這男人實在笑得溫文爾雅,可對上他這格外顯得高大的身軀,對上他那雙亮得驚人的眼,柳婧卻生生感到了心驚!她入宮,見到皇后娘娘,並向皇后娘娘求賜婚與顧呈,不過是二個時辰前的事。二個時辰前宮裡發生的事,這麼快便傳到了他的耳中?想那鄧皇后,自從皇帝病重不起後,對自己的安危那是防範甚嚴!本來應該是水潑不進的一次談話,這顧呈居然現在就知道了?柳婧以前便知道,顧呈有點勢力,可她萬萬沒有想到,他勢力大到這個地步,耳目靈通到這個地步!在心中震驚過後,柳婧很快便在顧呈戲謔的眼神中清醒過來,她朝著他一禮,輕聲說道:&ldo;讓顧郎見笑了,我不過是&rdo;她還沒有說完,顧呈便打斷了她的話頭,他輕笑著說道:&ldo;是啊,你不過是覺得,反正這話你也只是說說,皇后娘娘不可能找我去對質,我也不可能知情只是柳白衣,你這樣拿著我的名號與皇后娘娘談判,還真是心安理得得很啊!&rdo;說到這裡,他垂下眼皮,那雙深得幾不見底,深得泛紫的眸子,在定定地打量了一會柳婧後,顧呈嘴角一揚,輕輕說道:&ldo;阿婧,我好象忘記說我願意了。&rdo;他盯著柳婧,輕輕笑道:&ldo;我是說,我願意娶你,同時你還真是說得沒錯,就在不久前,我父親親自去汝南見過了你的父母,他們已同意了我們重提婚約。&rdo;在柳婧騰地抬頭,瞪大眼傻呼呼地看向他時,顧呈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遞到柳婧面前,看著柳婧把信接過,他優雅的一轉身&ldo;這是你父親的信,你可以看看。&rdo;走出幾步後,顧呈回過頭來,燈火通明中,他俊美蒼白的臉上笑容深沉&ldo;對了阿婧,你父親讓我立誓,說是娶了你後必須對你一心一意,不納妾不休妻,這些我都應承了。他問我有什麼要求,我就說,我什麼也不求了。&rdo;說到這裡,他不知想到了什麼,竟是有點出神。怔怔地盯著柳婧的面容看了半晌,顧呈又是一笑,只是這樣笑著笑著,他的聲音已轉為淒涼&ldo;其實我最悔的,便是在吳郡那時,聽聞你父親入獄&rdo;他沒有說下去,只是深深一揖後,轉身大步離去。柳婧目送著他離去半晌,低下頭來,慢慢開啟了手中的信。信上清跡清俊,確實是她父親的筆跡。柳婧自己是個偽造筆跡的高手,對這個自是毫無懷疑。信很長,寫了足足三頁紙,在信中,她的父親說,兩年前,柳樹等人回到汝南後,柳府也罷,他也罷,就失去了柳婧的音信。雖然他知道,自己的女兒很平安,可女兒遮掩行蹤,連親生父母也不告訴,分明是防備鄧九郎打探了去。他說,他的女兒,從小時候便聰明,長大後也意氣風發,生得又美貌,在他這個父親的心中,便是世間最尊貴的公主,也比不上女兒的好。可他這麼好的女兒,那姓鄧的千挑萬挑,屢次狎戲而不知尊重,他心實是痛恨。在信的最後,柳父接著說,女兒年歲已大,芳華漸老,他做父親的日夜不安,只求著上蒼乞憐,能賜給女兒一個知冷知熱的好夫君。恰好這時,顧父親自去了汝南,在對面相晤時,顧父把柳婧到洛陽後的種種事端,全部說了個遍。最後顧父說,做為一個君子,本當一言九鼎,當日已經退婚,如今重提婚約,應是羞恥之事。可是,他明白他的兒子,他的兒子自十三歲那年與柳婧遇上後,便沒有忘記過她。這麼多年來,他雖然一直對人說,記恨她曾經的侮ru,可那些自欺欺人的話,在退了婚後這兩年,在他拒絕了一門又一門的親事時,其實已經連自己也騙不過了。顧父說,九年前,十一歲的柳婧,因為一時任性,導致這樁婚事生了波瀾,二年前,顧呈又因為一時任性,導致與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擦肩而過。做為兒子的深為悔之,他這個做父親的,便顧不得顏面,親自上汝南重提婚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