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陣無聲的安靜中,那黑衣首領的劍鋒再次輕輕一挑,這一次,茲地一聲裂成兩半的,是柳婧的中衣。這世間,只怕沒有比等死更加恐懼的了。柳婧的臉雪白雪白,她絕望地看著那人,額頭下大顆大顆的汗珠,正沁沁而下。黑衣首領盯著柳婧,他面巾下的雙眼再次微微一陰,似是低笑出聲。如今,柳婧外袍中衣都被削破,只有裡面那層雪紗織就的內裳伏貼地裹在她晶瑩如玉的肌膚上。黑衣首領似乎不忙著殺她,他用那粘著血的劍鋒,不緊不慢地在她的玉頸和下巴處遊移,而冰寒的劍鋒所到之處,陽光下柳婧那幾乎看不到毛孔的細白肌膚,便激起了一串串的雞皮疙瘩。一滴又一滴的汗水,順著她的額頭,她的眼角流下,偶爾有幾滴濺落在劍鋒上,還盪開了那劍面上的血花。感覺到那在自己頸間不緊不慢摩挲著的劍鋒,柳婧唇動了動,於極至的恐懼中,她隱約想到了什麼,可那點什麼,卻因她的大腦太過渾沌,而根本記不起來。她只能無助地看著這黑衣人,等著他對她的死亡判決。這時,黑衣首領的劍鋒再次下移,它慢慢移到柳婧的咽喉下,輕輕向下一割,&ldo;茲&rdo;的一聲,布帛碎裂聲再次響起,柳婧的內裳也被割破,露出了她雪白的胸頸!黑衣首領目光下移,盯了一會後,他突然輕柔地問道:&ldo;這是什麼?&rdo;他修長圓潤的指尖上,捲起了一根金鍊,金鍊的下面,便是一個長命鎖……這是柳婧自小佩帶的,從來沒有離過身。黑衣首領拈起她的貼身佩飾時,靠得她如此之近,那呼吸之氣,那說話時,噴出的淡淡的男性氣息,都撲在柳婧的頸間。她唇顫抖了一會,哆嗦著說道:&ldo;是,是長命鎖。&rdo;&ldo;長命鎖啊,&rdo;黑衣首領的聲音特別溫柔,他輕聲道:&ldo;很精緻。從小就帶的?&rdo;&ldo;是……&rdo;柳婧回答的聲音中,含著牙齒相擊的叩叩聲。黑衣首領似乎再次笑了笑,他轉過那長命鎖,用食指摩挲著上面的花紋,輕柔地說道:&ldo;你姓柳?&rdo;也不知怎麼的,這句雖是問話,卻也更似是在肯定,隱約中,更似含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恨意。柳婧櫻唇粉白地顫抖了一下,&ldo;是。&rdo;她佩帶的這個長命鎖,似乎很讓黑衣首領感興趣,他細細地欣賞了一會後,又輕柔地問道:&ldo;你好好的家不呆,跑這地方來做甚麼?&rdo;此刻,他手中那血淋淋的劍鋒,還時不時地劃過柳婧的耳畔,時不時地晃過她的秀髮。柳婧白著臉瞟了一眼那劍鋒,驚恐到極點的她,此時只想著能從這人手中逃得性命,哪裡還顧得那點錢財。當下她顫聲說道:&ldo;我父親欠債又入了牢房,我得弄點錢還債。&rdo;&ldo;欠了多少?&rdo;&ldo;一,一千四五百兩黃金。&rdo;&ldo;哦?&rdo;黑衣首領饒有興趣地問道:&ldo;那你怎麼弄錢的?&rdo;&ldo;我,我截了一船鹽……&rdo;&ldo;鹽啊?&rdo;黑衣首領低吟一聲,繼續輕柔地問道:&ldo;鹽在哪裡?&rdo;他這話一出,柳婧似乎振作了一點,她白著臉咬著唇,壯起膽子問道:&ldo;我告訴你那鹽的地方,你能不能放過我們?&rdo;她哽咽道:&ldo;我們什麼也沒有看見,什麼也不會說出去的!&rdo;看著淚水順著臉頰流下的柳婧,黑衣首領笑容微斂,他冷冷地盯著她,從鼻中發出一聲輕哼,&ldo;嗯?&rdo;這聲音一出,這表情一做,一股煞氣油然而生。柳婧本來怕到極點,說出那話已是鼓出了她所有的勇氣,被這人一盯,她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,兩行淚水不由流了下來。☆、居然是你?那黑衣首領側了側頭,他欣賞了她這表情一會後,慢條斯理地松下那摩挲著她長命鎖的手,手一揮命令他的手下,&ldo;帶著他們,找到那船鹽的所在。如果他們不願意說的話,那就砍了算了。&rdo;&ldo;是!&rdo;隨著這人命令一出,柳婧的幾個僕人都被黑衣漢子們推到了一旁。看到屬下們被帶走,柳婧聲音一提,啞聲道:&ldo;別推他們,我帶你去。&rdo;黑衣首領聞言低低一笑,他讚許地撫了撫柳婧的臉,輕喃道:&ldo;這才乖啊。&rdo;說罷,他聲音一沉,命令道:&ldo;在前面帶路。&rdo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