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君笑著說:「這是白龍茶。」鬱韞韌看向了何君,一雙眼特別的亮,也是小孩子一樣的眼神。何君仔細打量鬱韞韌,見他雖然是個大男人了,但臉上倒沒什麼毛髮,鬚根也幾乎看不見,一張臉色冷白冷白的,唇色淡得像吉野櫻的花瓣,邊緣也是蒼白的,只是唇珠往外泛出越來越淡的粉紅。大約他一張臉的顏色都用在了眉眼上,眉很翠,像是畫出來的,上下睫毛都很濃郁,因此把眼部的形狀描摹得非常明確。眼形是橄欖一樣,兩端尖尖的中央圓潤,眼珠子烏泱泱,像墨水一樣黑。都說鬱韞韌是他「情敵」,弄得何君一開始有些緊張。相處下來,何君反而覺得,在這幫人裡面,鬱韞韌最不會說話,但卻是最好相處的。也就是因此,在顧曉山出差異國失去聯絡後,何君選擇聯絡鬱韞韌求助。而鬱韞韌也確實沒有不耐煩,還對他很客氣。這種被尊重的感覺,在顧曉山其他朋友身上,何君是找不到的。甚至很多時候,他在顧曉山身上也找不到。尤其是在這一刻,顧曉山在鬱韞韌的面前,承認了「何君不是自己的男朋友」這一事實。何君覺得自己一早就該明白,自己確實不是顧曉山的男朋友,恐怕以後也當不上。不僅是何君,怕是顧曉山,也很意外鬱韞韌在飯桌上突然問「他不是你男朋友吧」這種話。這不叫人倒胃口嗎?何君心裡不舒坦,顧曉山也是有所察覺的,可他也不想給對方錯覺。或許這樣也好。顧曉山又拿出煙盒來,要抽菸,韌子劈手將他的煙盒丟開,說:「公共場合抽菸呢還,有沒公德心?」顧曉山只得拿起了煙盒,往外走去。顧曉山出去沒半會兒,何君也走了出去。韌子低頭吃著飯後甜品雙皮奶,沒有留意,一抬頭,發現人都不見了。他趕緊抹了抹嘴,跑了出去偵查,隨後發現,顧曉山的煙還在燃著呢,叼在嘴角,雙手插著口袋,衣冠楚楚又帶點痞氣,跟人拍平面廣告似的。韌子不爭氣地覺得顧曉山很帥,但又有些惱怒:「怎麼一下都跑了?就我一個在裡頭。」顧曉山說:「你吃相太差,比三哈還不如,何君看不過眼,自己先走了。」韌子一臉不服,走近兩步,湊近了顧曉山。他是滿臉不爽的,可偏偏顧曉山卻視他如無物,直接從嘴裡噴一口煙,臉上顯然是挑釁的神色。韌子被噴了一臉的香菸,原該被惹怒,可看著顧曉山近在咫尺的薄唇吐出繚繞的煙,韌子居然——硬了。瑪德,老子的尊嚴呢?哦,瑪德,小山哥好特麼性`感。瑪德,不行,老子的尊嚴呢?哦,瑪德,小山哥好特麼性`感。……就在韌子的小頭和大頭靈魂交戰之際,顧曉山已經踩熄了煙,大搖大擺地走開了。韌子看著顧曉山修長的背影咬牙切齒:他果然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渣男,把我撩硬了就跑!顧曉山沒走出幾步,又回過頭來,看著韌子說:「還不走?」韌子一愣:「走哪兒?」顧曉山又露出無奈的樣子:「回家啊。你打算在這兒過夜?」韌子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背後,一顆心還為對顧曉山的情感而蹦躂著。顧曉山開車載著韌子回家,期間鬱韞韜給韌子打了個電話,詢問傻弟弟最近「離家出走」,一切還安好不。韌子拿著電話,看了正在開車的顧曉山一眼,說:「我在小山哥這兒,一切都挺好的。」鬱韞韜聽著韌子語氣輕鬆,也不知好氣還是好笑:「行,那你別給人添麻煩。」韌子聽這話就不樂意了:「我還能給人添什麼麻煩?」鬱韞韜答:「我就客氣一下,你愛給他添多少麻煩就添多少麻煩,別給我添麻煩就好。」說完,鬱韞韜就把電話掛了。 鬱韞韜聽著韌子語氣輕鬆,也不知好氣還是好笑:「行,那你別給人添麻煩。」韌子聽這話就不樂意了:「我還能給人添什麼麻煩?」鬱韞韜答:「我就客氣一下,你愛給他添多少麻煩就添多少麻煩,別給我添麻煩就好。」說完,鬱韞韜就把電話掛了。「我這個哥到底是不是親生的啊?」韌子一臉不爽地盯著顯示著「通話結束」的手機螢幕。顧曉山笑笑:「我看你和他也真不像親生的。我看你要是有他一半的機警聰明……」顧曉山卻不把話一下說完,話尾懸在半空,勾住了韌子的心,韌子眨巴著眼問:「那就怎樣?」顧曉山依舊目不斜視,笑笑:「那我和你就沒法處得那麼好。」韌子仔細想想,說:「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挺喜歡我哥的,後來發現你倆好像互相看不順眼。」顧曉山確實和鬱韞韜互看不順眼,但這話他是不會隨便承認的,畢竟兩家世交,他倆還是長期的合作伙伴。顧曉山便裝作專心開車沒聽見對方說話一樣。韌子轉過頭,看顧曉山的樣子——顧曉山專心的模樣——甭管是不是裝的——還真是很迷人。車內光線不強,燈光朦朧,更襯托得顧曉山側臉凌厲鋒利,尤其那鼻樑,似割得斷金玉的刀刃。韌子想起自己那個同樣鋒利的長兄,又想起那個溫軟的美人何君——這倆竟然都不入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