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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曉山見韌子臉上沒有怒色了,便也安心了,正要招呼護士前來,韌子卻又忽然握住了顧曉山的手,說:「你也是的。」顧曉山一時不察:「是什麼?」韌子竟然有些忸怩:「嗯,你也是那一個……在我心裡不能多、不能少的一個。」顧曉山愣住了,眼裡沒瞅韌子的臉,卻盯著透明的點滴,一滴一滴的,半晌,顧曉山才摁下了服務鈴,將護士召來了。其實,顧曉山選擇在離開之前跳水,是有種揮別過去的意味,更想強迫自己走出陰影。然而,韌子貿然落水險些淹死,又給顧曉山留下了一個很大的陰影。顧曉山想了想,認為這個地兒真邪門,以後還是不要不信邪,老老實實離開這個地方遠遠的吧。翌日,顧曉山又跟韌子說:「我要回去了,你在這兒好好休息。」韌子深感不可置信:「你要把我扔在這兒?」顧曉山便答:「醫生說你沒有大礙,只是要多呆兩天觀察。我呢,則需要立即回去工作,恕我不能陪你鬱二少解悶了。」顧曉山這句話,聽在韌子耳裡也有些夾槍帶棒的意味。全因顧曉山從來對他很有耐心,鮮少說出這樣的冷言冷語,韌子被這掉冰碴子的語氣凍得痛不欲生,便可憐兮兮地說:「你以前從不這樣。」顧曉山原想說「你這話說得又像那種煩人的女朋友了」,可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夠對韌子再開類似的玩笑了。有念及此,顧曉山心裡也是一陣微妙的酸意,像是夏日裡想吃一口果汁,卻咬著了杯緣的檸檬片,不期然的酸了個掉牙。顧曉山摸了摸鼻子,說:「因為我跟你坦白了,我沒當你朋友。既然如此,不如坦白到底,我也不是天生一個體貼溫柔的人。我極重視財富和地位,所以我得回去工作,任何時候都不能鬆懈。」韌子卻更心酸了:「可你不是說了,我不是你朋友,但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嗎?」顧曉山極後悔說了這樣的話,引出了韌子那番痴傻的形容來。若是旁人,顧曉山或許還可似有若無的戲弄曖昧,要對方是韌子,他也做不成這樣玩弄人心的事來。他確實沒想過韌子有一天會變成基佬,他更沒想到韌子有一天會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想法。說實話,顧曉山挺慌的。顧曉山因此也有些掌不住平日那些遊刃有餘的分寸,他既不敢對韌子那樣隨意地開玩笑,也不敢對韌子展示不同尋常的關心,只是,他又不願意再說點什麼使韌子不愉快的話來。他只能告訴自己,韌子不過是一時興起,他把韌子晾一晾,韌子就該冷了。如同韌子當初忽然瘋狂追求顧曉霧一樣,三四個月也就淡了。就是一隻傻狗忽然追著蝴蝶跑的興致而已,看著濃烈,但又不過一會子的熱度。 「你不是說,我是不能多也不能少的一個嗎?」韌子的語氣充滿委屈,「難道這也是假話?」顧曉山認為這當是自己的真心話,但又不好承認,便模稜兩可:「當然,世界上只有一個鬱韞韌。誰還能像你這樣?」韌子果然聽得似懂非懂的,一時琢磨起來,也沒顧得上看顧曉山。顧曉山已經轉身走了,有些狼狽意味,卻又老神在在地吩咐徐芸芸留守此處,直到韌子出院,而且得一路陪護韌子回本市,才算任務完成。徐芸芸笑著答應,心裡卻想:「我不過是想當個普通的秘書,卻要陪老闆奔喪,完了還得陪護老闆的朋友,送人家回家。瑪德,老孃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啊!你們這些富家子弟讀那麼多書,都不知道紳士風度嗎?敲你嗎!」多虧韌子還算好相處,沒什麼說的。他的身體也沒大礙,完全能夠照顧自己,再不濟還有專業陪護呢。徐芸芸也就在旁邊看看,陪著說說話罷了,倒也輕鬆。沒過兩天,醫生就批准韌子出院了。徐芸芸便一路從列車到私家車,全程一對一送了韌子回鬱宅。鬱老爺子見韌子蔫蔫兒的,沒精打采,便知道他遭遇滑鐵盧。鬱老爺也是早有所料了,便說:「我叫你不要冒失,你死活不聽!從小到大,你但凡聽我半句勸,也不至於是今日這個樣子!」說著,老人家又開始翻起韌子的舊賬來,從韌子幼兒園的錯事開始講起。韌子聽得頭大,便躲進房間去。韌子總感覺顧曉山對自己冷淡了很多,他發的訊息,顧曉山也不回。他又撒嬌,說自己想吃橋頭店的麵條,若是平時,顧曉山就幫他訂到了。今天,顧曉山卻說:「那你該學學怎麼使用外賣軟體了。」韌子簡直是通體發涼,整個人涼過月色,也不管禮貌不禮貌,直接就給顧曉山打電話。顧曉山直接把他電話掛了。韌子又是心涼又是著急的,便給徐芸芸打了電話,問她:「顧總在哪兒呢?」徐芸芸語帶抱歉:「對不起哦,這個我確實不清楚。因為顧總已經下班了。」韌子抬頭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鐘,感覺不靠譜啊,便厲聲說道:「你還蒙我呢!顧總怎麼可能這麼準時下班!」徐芸芸一下愣住了,沒想到韌子的反應居然這麼敏銳。可這次真的是實話,徐芸芸問心無愧:「我也覺得奇怪呢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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