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白雨吐了一口濁氣,面容嚴肅地按上齊淺語的雙肩。齊淺語一愣。巫白雨跟長輩苦口婆心勸做錯事的晚輩似得,說道:“齊淺語,不是我說你啊!你舞跳得好,長得又好看,還會做月餅,你這麼優秀,做點什麼不好,非要在蕭近這棵……”“什麼?”“沒什麼。”巫白雨意識到了什麼,住了嘴。非要在蕭近這棵渾身滋杈的大樹上吊死?不值!齊淺語垂下臉:“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哪裡不好……來府上一段時間了,侯爺就是不要我侍寢……”巫白雨點頭:“恩!蕭近還算有良心。”“什麼?”“沒什麼!”巫白雨擺手,“我的意思是,你還小……”“姐姐,你是在說笑嗎?”“不,不是……”巫白雨覺得滿身是嘴,也說不清,她就是覺得十六歲還小啊!但是為什麼府上的其他人都習以為常呢?“總之你問我,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巫白雨道。“姐姐,你能救一個素未謀面的人,就不能幫幫我麼?”齊淺語可憐兮兮望著巫白雨“我真幫不了你。”巫白雨抓頭,有些急躁,“話說,你為什麼這麼急著爭寵啊?”齊淺語聞言一怔,呼吸瞬間有些急促,一種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,從眼中一閃而過。“我……表現的很明顯嗎?”齊淺語很快平復了情緒。巫白雨點頭:“我見了你兩次,兩次都是啊。”齊淺語垂下頭,斂下眼眸,巫白雨看不清她表情,只聽到她聲音慢絲絲道:“在侯爺府裡,想得到侯爺垂青是人之常情,我年紀小,可能有些急躁了。”“你也知道自己年紀小。”巫白雨嘆氣。齊淺語笑了,忽然孩子氣的說道,“姐姐,我很喜歡你,以後我能去找你嗎?”“這個……”巫白雨擺了擺手,“還是不要了。”“為什麼?”“不要了就是不要了。”巫白雨騷了騷鼻子,說道,“我這個人身份尷尬,萬一那天觸了侯爺的黴頭,就會倒大黴,跟我親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,所以,你還是離我遠點比較好。”“姐姐……”齊淺語還待說什麼。“我走啦!”巫白雨不給齊淺語說話的機會,揮了揮手,跑了。巫白雨逃命似得跑回凝眸居,一推門,一座大神坐在她的石凳上。蕭近?!“你,你來我我這裡做什麼?”巫白雨站在門口,要進不進。“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。”蕭近起身。掃了一身後的海棠紅雲,說道,“花照顧的不錯。”巫白雨乾笑:“我這不是每天都很閒嘛……”我敢照顧不好嗎?“那就陪本侯出去走走。”“啊?”巫白雨驚訝,“去哪裡?”“你想去哪裡?”巫白雨頓了頓,不上當!“侯爺去哪裡,我就去哪裡。”標準的回道。蕭近一笑:“本侯出府。”“出府?!真的?”巫白雨聞言,雙眼放光,跟要出籠的鳥一樣,撲稜著翅膀,準備一飛沖天。是真的,蕭近的的確確要出府。巫白雨:出府半日閒1蕭近嘴上說著簡直大膽,眼裡卻帶著隱隱笑意。侯爺沒有真的生氣……巫白雨一頓,唉?她似乎越來會看蕭近的臉色的。這真是件無可奈何的可悲事情,誰讓蕭近現在掌握著她的生死呢。如果可以,她不想跟蕭近有任何交集。看看對面的侯爺,巫白雨心累,直接轉過頭,裝作打量窗外的風景。馬車不緊不慢,信庭漫步似得行著。外面是集市,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傳來熱鬧的叫賣聲,路邊是各式各樣的稀罕小玩意……巫白雨看著滿大街的人山人海,川流不息,忽然有些恍惚,她皺了皺眉,這不是她想想中的集市,但她似乎說不出她想想中的集市是什麼樣子……又是這種怪異又矛盾的感覺,既熟悉又陌生。這跟她失憶後醒來的第一天的感覺一模一樣。巫白雨出神,這裡的一切跟她都有些格格不入,這裡女人地位低下,這裡的一個男人可以擁有三妻四妾,這裡有權利的人,比如侯爺,他可以隨意決定他人的生死……想在這裡活下去,只能變成上位者。但,巫白雨清楚自己,她缺少的,就是那種力爭上游的野心,以及最重要的手段,她的小聰明都用來自保了。所以,想要更好的活下去,除了變成強者,還有一個辦法,依靠強者。巫白雨下意識看了一眼蕭近。蕭近是她認識的人裡面,最強者,毋庸置疑。但是……巫白雨甩了甩頭。不要。她的路,是逃離侯爺府,她想共度一生的人,是哪個白衣勝雪,輕搖摺扇,送她玉簪與花的男人,巫白雨的目光再轉移到外面,重整精神,不能浪費出來的機會,抓緊機會勘察路線,為離開做準備!!巫白雨伸著頭,一個人興致勃勃看著外面。蕭近穩穩坐著,興致勃勃看著巫白雨。你看風景,坐在你身邊的人,看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