閉了。說起來,他也很久沒有買《新繪》了……“新來的麼?”一個漂亮男人從格子間裡探出頭來,一手拿托盤,一手端咖啡,看上去正在早上九點喝英式下午茶。他的英俊十分具有親和力,他也深知自己的優勢,笑容儘可能地溫柔,以至於看到他的一瞬間,整個編輯部都在田恬眼裡提亮了一個色度,讓他瞬間警惕了起來。這種嘿啦嘿啦笑得人畜無害的漂亮男人在舞藍身邊工作……不,他要相信舞藍,他不能做小雞肚腸的男人。“主編的工作室在那邊。”漂亮男人指了指走廊盡頭。“哦……謝謝。”經過茶水間,田恬迎面撞見個穿運動背心和緊身短褲的男人,正一手拎著一箱a4紙做深蹲。“一、二、三、四……早啊!”他活力四射道,“新來的?以後每天跟著我出操吧!”田恬:“……?”雖然是夏天,穿短褲短袖也沒錯,但是穿著全套健身裝備來上班……不過他的身材確實像個健身教練呢。他不會就是個健身教練吧?所以編輯部裡為什麼會有個健身教練啊?!田恬心裡惦記著健身教練,忘記舞藍的辦公室落地窗外整理一下發型。很快,他發現他也不需要整理髮型了。因為,坐在主編室裡的……是個男人。田恬從來沒有想過,舞藍有可能是個男人。她的字跡如此清秀,她的文筆如此哀婉,她的心思細膩得像根頭髮絲,經常為了一點點小事在深夜裡愁腸百結。而眼前的這個男人,看上去可不像是個猶豫糾結之人。他氣定神閒地坐在辦公桌後的老闆椅上,當田恬推門而入的時候,只從報紙邊緣露出一隻眼睛,心不在焉地掃了田恬一眼,然後繼續翻閱當天的本週開卷資料榜單。男人用敷衍的肢體語言表明著:雖然他可以隨便應付進門來的這個玩意兒,但他顯然沒什麼興趣露一手。這個玩意兒,也就是田恬。田恬被激怒了。他是個剛出校園的菜鳥,對社會所知甚少,所以把自尊看得重於千鈞。如果有什麼事情比“舞藍是個男人”更糟糕,那一定是“舞藍是個男人,他還對我不感興趣”。“我是新來的編輯。”男人這回連從報紙邊緣探眼都懶得做:“哦。”田恬一把將揹包摔在桌上,落座時震天動地:“我是為了你才來京宇的,你沒什麼話想對我說麼?”男人這下終於正眼看他了,眼神中既有意外,也有憐憫。他緩緩放下報紙,仔仔細細地對半摺疊,然後雙手交叉放在上頭:“新來的編輯……你瞭解編輯工作麼?”田恬想要聽的當然不是工作問題,他是來談個人問題的,但是突然的工作問題還是提醒了他——現在他和舞藍是上下級的關係。他的心情很快由盛怒轉變成了心虛,努力回憶著過往信件中舞藍曾經提到的點點滴滴:“平時要積極收稿、催稿;稿子收上來以後,審稿,通知作者退稿或錄用;完成雜誌稿件的校對,輔助美編排版;做單行本的話,要策劃選題,監督作者創作,作者寫完之後送審出版社、拿書號,最後送印廠印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