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件事姜錦言還有印象,當日在場的王孫公子玩笑歸玩笑,心中卻是有分寸的,應當不會有人嘴賤外傳,一直待在文寧侯府後宅的姜銜草究竟是如何得知?
沈聽肆見姜錦言聽進去了三分,穩了穩心神後又道:
“再上個月,本王請你們兄弟在天仙閣看花魁瑤孃的霓裳舞,二公子醉了酒把大公子你錯認成他的相好,抓住你就下嘴猛親,你一介文人士子掙不過他這個武夫,是本王的侍衛出手相助才沒讓你被他撲倒……”
“快住嘴!”
姜錦言連忙制止沈聽肆繼續說下去,他忍不住和姜錦行偷偷對視,兩人眼裡都是滿滿的震驚。
文寧侯府家規森嚴,從不許家中子弟去風月之地,因此他們兄弟平時去青樓都跟做賊似的,只讓馬伕送到相鄰的無人巷子,連隨身小廝都不曾帶進去。
那日在天仙閣鬧出的烏龍醜事更是彼此嚴格保守的秘密,斷無讓外人知曉的可能,卻偏偏從“姜銜草”的嘴裡說了出來。
姜銜草將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裡,卻是不慌不忙地低笑著開口:
“姜二小姐,你如今撒謊的本事是愈來愈厲害了,居然連你親兄長都編排了進去。你今日說他們兄弟相親,明日還不得胡謅他們亂倫了?”
沈聽肆冷笑著回擊:
“本王是不是胡亂編排,姜家幾位公子心知肚明。”
說著他轉頭看向姜錦言,陰沉的語氣充斥著上位者慣有的威勢,“你們眼前這個九王爺,只是佔據了本王身子的無恥冒牌貨。本王可以說出更多隻有本王才知道的秘辛,這些都能證明本王沒有說謊!”
姜錦言沒有立即言語,他側過頭看向從容旁觀的姜銜草,眼裡閃過一抹狐疑,頓了頓後朝她俯身作揖:
“家妹瘋的厲害,讓王爺見笑了。還請王爺先回客房歇息片刻,待臣仔細管教過她再向王爺賠罪……”
姜銜草還沒等他數完,就嗤笑道,“大公子意圖支走本王,是想管教你的瘋子妹妹,還是真信了她的話,想趁著本王不在側耳聆聽她要說的秘辛?”
姜錦言俊臉一紅,搜腸刮肚地想著找補的話,卻聽姜銜草不慌不忙道:
“姜二小姐方才說的那兩件事,本王之前來侯府做客時,珠兒可都和本王說起過。”
她看了眼還癱在地上流著血的姜懷珠,嘴角譏諷的笑容意味深長,“當時本王和珠兒是在前院的花廳閒聊喝茶,珠兒先是主動說起蘇相長子養外室卻被正室夫人教訓的醜事,詢問本王日後若是成婚了,是否也會揹著家中娘子在外偷腥?本王自然是叫她放心,又問她是如何得知此事,她說是從二公子那裡聽說的。”
姜懷珠蒼白的臉頰微紅,不知為何,她覺得九王爺在提到她時,語氣裡藏著辛辣的諷意。
就好像她不再是他眼裡一塵不染的白月光,只是喜歡嚼舌根議論他人私事,淺陋又膚淺的庸脂俗粉。
這種異樣的感覺讓她心裡一緊,原本不怎麼疼的傷口裂開了些,她臉上終於有了幾分真實的痛楚。
姜銜草接著說下去:
“至於你二位兄長在天仙閣發生的誤會,珠兒也提到了。她向本王請求千萬不要將此事告訴任何人,否則她哥哥們守身如玉的美名可就守不住了。那日本王離開花廳時,瞥見假山後一抹青白裙角,本王原以為那只是過路的丫鬟,如今本王卻想起來,你姜二小姐穿過相同顏色的裙子。”
那日她的養父母來侯府找她,用她過去跟著他們時被男客人騷擾的事向她索取錢財,威脅她若是不給錢就把這些事全都抖摟出去。
她為了保全名聲,只能偷偷拿著好不容易攢下的月錢溜出後宅,卻在穿過前院花廳時無意中撞見沈聽肆和姜懷珠私會,她為了不被他們發現只好躲在假山後,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當時的對話。
沈聽肆神色劇變,瞬間明白了什麼:
“姜銜草,是你!”
姜銜草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,笑意不變,“姜二小姐,做草雞的就別異想天開裝鳳凰了。那日你躲在假山後偷聽了本王和你姐姐的對話,這才得知了那兩件事,如今卻把這些當成你是被本王奪舍的憑證,真是可笑至極。”
說罷,她慢悠悠看了姜懷珠一眼。
姜懷珠立刻點頭如搗蒜,“五位兄長,那日珠兒是對王爺說了這些,王爺也確實看見了有人躲在假山後。王爺本要追查那人身份,是珠兒勸他莫要在這等小事上浪費時間。若是早知妹妹存了這份心思,臣女必不會攔著王爺。”
有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