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事交給他辦理。見盧嬌確實存了心事,徐峰也不免替她唏噓。好好的官家小姐,中間家世凋零、流落江湖本就叫人扼腕唏噓;好容易看上一個小子吧,現如今人家竟忽的起來了!這丫頭又是那樣一個心細的人,如何能不在意?且不提這邊盧嬌滿腹心事,那頭父女三人再次相見也是百感交集。江志頭戴烏紗,身穿青色官服,腳踩黑色白底皂靴,收拾的乾乾淨淨整整齊齊,果然也有了幾分氣派,通當日小蓮村那個窮書生不可同日而語。只是許久不見,他瞧著憔悴了許多,可週身氣勢反而更強了,倒叫姐弟倆無端有了陌生的感覺。來的路上,胭脂心中湧過無數個念頭,她本以為自己會哭,可事到臨頭才發現,好似淚水早已被磋磨乾淨了。她對江志固然有怨氣,可同樣也有屬於父女的親情,然而,她早已過了哭泣的年紀了。胭虎遠比她來的更彆扭,剛才到門口的時候還突然反悔,不想進來,被她硬拖進來的,這會兒正氣鼓鼓站著,一張嘴便道:“你只管去找那女人生的親兒子去,如何又想起我們這些爹不疼娘不愛的了?”早知今日何必當初?既然已經選了那女子,便當他們姐弟倆早就死了吧!何苦又來找?江志張了張嘴,竟頭一個掉了淚。姐弟倆面面相覷,然而誰也沒上前勸慰,就這麼靜靜坐在原地,聽江志哽咽著說了他們逃離家鄉後發生的事。“……我知對不起你們,便日夜發奮苦讀,好在天不負我,如今我得中第二甲第二名進士。本來是要留在京中熬資歷的,可我等不起,且也未必會有好結果。可巧有幾處州縣地處偏僻,許多人都不大願意去,聖人著急用人,我自己寫了幾回摺子,也便得了。”之前他的恩師便同他分析過,似他這等寒門士子,與其留在京中苦熬資歷,還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兒,倒不如放手一搏,先去外地上任。只要肯吃苦,結結實實混些實打實的政績,一年在外管飽比三年留京都強。且有實權的官兒升遷起來本就比虛職容易些,不過起/點略低罷了,可若是混得開,日後路自然走得更穩。江志擦了擦眼淚,又道:“其實我早知你們在此處,只是一直沒臉來,如今好容易有了些盼頭,且想在上任前問問,可願意與我一同去?”不等他們回答,江志又道:“我都打聽好了,那裡固然不比沂源府繁華,可縣衙所在的縣城也還不錯,不比青山鎮差到哪裡去。且為父是當地父母,便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苦了你們。再熬幾年,未必不會升遷,屆時你們跟在我身邊,便是成家立業也好往上提一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