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胡說!本王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此事?”徐舟猛地站起來。傅明禮平靜道:“若大皇子問心無愧,不如讓卑職去私宅查探一番?”徐舟在他的激怒下想立刻答應他,但是想到傅明禮此人的手段,心裡不禁冷笑一聲,若是自己輕易答應了,恐怕能搜出的就不僅是金銀珠寶了。“本王的私宅,豈是你一個閹人想去就去的。”徐舟咬著牙道。傅明禮輕笑一聲,垂眸道:“去不得也無妨,刺殺武遇的殺手身份卑職已經查出,等擒到那三人,自然會知道他們是何人指派,是殺人洩憤還是滅口獨吞。”“哈,笑話,傅公公這是鐵了心要給本王定罪了?”徐舟氣得差點失去風度,他母親是皇后,外家是大族,又自幼最受皇帝寵愛,何時受過此等冤枉氣,只恨不得衝上去殺了傅明禮。徐延察覺到他想動手,忙擋在他和傅明禮中間,氣氛緊張到一觸即發。“都出去咳咳……”皇帝喉嚨裡咕嚕了一聲,差點一口氣上不來。徐舟急忙過去幫他拍了拍,皇帝看也不看他,他雖然心中不情願,但也只好先出去。他一走,徐延也扯了扯傅明禮的袖子,想讓他跟自己一起出去,卻聽到皇帝道:“明禮留下。”徐延一頓,無措的看向傅明禮,傅明禮朝他點了點頭,他這才提著一顆心出去了。等到內殿就只剩下他們,傅明禮坐到床邊幫皇帝順氣,皇帝看他一眼,費力道:“你覺得是舟兒做的?”“卑職只信證據,不敢妄斷。”傅明禮平靜道。皇帝嘲諷一笑:“朕的孩兒朕最清楚,舟兒是自大些,卻沒那個膽子敢貪國庫裡的東西。”“金銀財寶迷人眼,凡夫俗子哪個能逃脫得了,”傅明禮看了一旁候著的小太監一眼,小太監忙將藥端了上來,他一邊給皇帝喂藥一邊道,“不過皇上覺得大皇子不會做出此事,那大皇子定然不會做,卑職會盡快將刺殺武遇的兇手抓到,還大皇子一個清白。”“殺武遇的是密語閣的殺手?”傅明禮將藥匙遞到皇帝唇邊,等他喝下去後才道:“是。”“密語閣的殺手,行蹤無定,恐怕沒那麼容易抓到。”皇帝喝了幾口便不想喝了,擺擺手讓他拿開。傅明禮只好將藥碗遞給旁邊的太監,道:“是不好抓,但卑職的職責所在,再不好抓也要把他們抓到。”“算了,抓他們不知要耗費多少心力,”皇帝看他一眼,有氣無力的倚在枕頭上,“他們既只是殺了一個奸佞,也算是為民除害,便不要耗費功夫在他們身上了。”傅明禮一頓:“皇上的意思是?”“武遇膽大妄為,縱然死了也是要罰,其他的就算了,你還是儘快去漢中一趟,再給當地百姓送些糧物,儘量減少損失咳咳……”傅明禮直直的看向龍床上衰老的臉:“皇上的意思是,此事便這樣算了?”“是。”皇帝漠然道。傅明禮靜了片刻,嘴角掀起一個嘲諷的笑:“卑職知道了,大皇子能有如此慈父,真是他的大福氣。”皇帝緩緩閉上眼睛:“朕累了,你出去吧。”“遵旨。”傅明禮說完,臉色猛然暗了下來,抿著唇走了出去。徐延在外面等待已久,看到他出來了急忙迎上去:“明禮,怎麼樣了?”“皇上不願此事再發酵,讓我去漢中代他體察民情,其餘事不要再多查。”傅明禮冷聲道。徐延怔了一瞬:“什麼意思?現在只是提出懷疑,還沒有能給大皇兄定罪的證據,父皇便勒令停止調查?”“所以說他老糊塗了,大皇子本還有機會翻案,現在他強行鎮壓,恐怕朝臣不得不會多想,”傅明禮嘲諷道,“縱容這次沒能將大皇子拉下來,他也在無形中失了中立的那些臣子心。”徐延笑了兩聲,眼中滿是悲涼:“父皇他、他就這麼護著大皇兄?”雖然他知道這次的事與徐舟無關,一切都只是他與明禮的計劃,可聽到皇帝對徐舟無底線的偏袒,他還是覺得心涼。“不過此事不會就此算了,我去漢中這些時日,你記得多籠絡朝中中立的大臣,還有,皇上管得了朝堂皇宮,卻管不了市井的悠悠眾口。”傅明禮冷聲道。徐延一頓:“知道了。”傅明禮看他一眼,想起他與發福蝶在床上的事,淡淡問道:“你在鎮國公府寵幸的那個女子,可是鎮國公府的丫鬟?”徐延臉色一變,吭哧道:“那個……應該是的。”“她什麼時候去的你屋子?”傅明禮追問。徐延看了他一眼,低頭道:“哦,她在我屋裡待了許久了,我忙著胡鬧,就沒讓她出去……”經此一事,他大概也推斷出那女子就是殺了武遇的發福蝶了,不過不知為何,她壞了自己的事,自己卻沒有一點想將她交出去的意思。哪怕他們已經約定好何時何處見面,他想抓她輕而易舉。傅明禮微微頷首,對徐延的話並沒有起疑。在他眼中,徐延即使有時候太過優柔寡斷,卻也分得清輕重緩急,不會在這件事上為一個第一次見的女子跟自己撒謊。所以他床上那個不是發福蝶了?想到發福蝶和阿幼之間說不清的聯絡,傅明禮微微鬆了口氣。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