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幼幼嫌棄的斜他一眼:“你當我傻啊。”她之所以想來,一來想討好尚言家人,如果有可能的話,希望他們以後在自己和尚言坦白時能起到作用,二來就是想把自己的一些事以‘編造’的形式告訴尚言。真話假講,讓他有個接受的過程。“你既然都知道,還問我幹什麼?”周書郊嗤笑一聲。夏幼幼苦惱的託著下巴:“我這不是沒有討好長輩的經驗麼,所以也不知道該怎麼表現。”萬一再惹了他們煩,豈不是得不償失。“你沒長輩麼?”周書郊奇道。若是較真,倒有一個長輩,只可惜那位實在是沒有個長輩樣,所以夏幼幼沒辦法將與他相處的辦法拿來跟尚言父母相處。夏幼幼嫌棄的看他:“要不是因為我孤家寡人一個,又怎麼會跑去做殺手。”竟是思想封建的朝代,大多數女子都被養在家裡,像她這樣出來混江湖的姑娘,有個健全家庭的都少。更何況她一穿越的。若不是被師父收養,恐怕連活下來都很困難。氣氛好似凝結了一點,周書郊乾咳一聲:“其實也沒什麼難的,你表現的溫柔賢惠些、聽話些就好了,長輩應該都喜歡聽話的孩子。”“哦,那容易,我最聽話了。”夏幼幼一聽不難,信心立刻就上來了,拉著周書郊探討一些入府的細節。周書郊若有所思的跟她聊著天,在憋了幾次之後,終於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:“冒昧問一句,是誰教的你功夫啊?”她能練出現在的身手,必然是得了高人的指點,而像她這般沒有家世背景的人,是從哪裡找的高人呢?想起了自己那位不著調的師父,夏幼幼眼睛裡立刻泛上笑意:“哦,是我師父教的。”當初她剛穿越過來,對寧朝人生地不熟不說,身子還縮小成當初六七歲的模樣,差點被人販子給賣了,還是她師父將她救了,從此帶在身邊教導。“你肯定是有師父的啊,我問的是你是怎麼找到師父的。”周書郊無奈道。夏幼幼斜他一眼,隱去穿越的事,將自己當初如何被師父撿到又如何養大的過往講了一遍,讓周書郊聽得直入神。簡單講完後,夏幼幼喝了一杯茶:“你聽起來覺得有趣,實際上我們每天恨不得掐死對方八百次,想起跟他相處的日子簡直就像惡夢一樣。”“可我倒覺得你師父是個性情中人,也難怪能把你養出這麼個脾氣,”周書郊對夏幼幼這位神秘的師父很是感興趣,“若有機會,你幫我引薦一下,我也想認識認識這位灑脫的大俠。”夏幼幼頓了一下,聳聳肩道:“那恐怕沒辦法,他已經死了。”“啥?”周書郊懵著臉道。夏幼幼看他一眼:“死了啊,四年前就死了,他接了刺殺某個宮中人的單子,結果被反殺了,我趕來時就只見到他的屍體。所以我就說啊,沒事別跟朝廷牽扯上,我們這種小胳膊再有本事,也擰不過人家的大腿不是,你也小心點吧,別落得跟我師父一個下場了。”“……你怎麼說得這般平靜,好像死的人不是你至親一般。”周書郊無語道。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:“不然呢?他都死了四年了啊。”“那他剛去世時呢?那段時間你可還好?”夏幼幼嗤了一聲:“你覺得我像那種人嗎?我們做殺手的,既有殺人的準備,也要有被人殺的準備,若是因為師父死了就整日難受,我還做什麼殺手?”“哇,你這個沒良心的啊。”周書郊嫌棄的看她一眼。夏幼幼笑笑,也不反駁他的話。不過說來也是奇怪,她一個如此愛哭的人,看到師父的屍體後卻一滴眼淚都沒掉,只是短短半個月裡瘦了近十斤,每天夜裡都失眠。那段日子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,等她慢慢回過神來時,她已經在師父墳前待了小一年的時間。那一年幾乎是風餐露宿,將自己活得像個野人一般,最後還是一天夜裡夢到了師父,他喚自己一聲“阿幼”,自己猛然從夢中驚醒,終於意識到這世間只剩下自己一人,然後就是抱著師父的墓碑哭到天亮,最後腫著眼睛離開了。想起那段回憶,夏幼幼忍不住感慨:“說出來你可能不信,到現在我師父那墳方圓十里都沒人敢靠近。”多虧了自己整日沒精打采的閒晃,住在附近的人家都以為那裡有厲鬼作祟。“你就沒想過替他報仇?”周書郊挑眉。夏幼幼垂眸:“我倒是想,可惜自己當初沒那個本事爬到比他高的排名上,時間一久報仇的心思也就淡了,順其自然吧。”這事兒真要論起來,畢竟是師父刺殺人家在先,自己要報仇也談不上名正言順。周書郊點了點頭,密語閣的規矩就是這樣,排名高的人有許可權查排名低或與自己排名持平的人的單子,但排名低的卻不能隨便查排名高的,如果沒辦法查到單子內容,那將殺她師父的人找出來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。只是她如今排名第四都沒辦法查她師父的單子,那她師父的排名得多高啊——“你師父叫什麼名字?”“甫至。”“你師父是甫至?!”周書郊聲音都驚訝到變形了,“那個排名第一的甫至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