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正是飯點,大堂做得七七八八的,很是熱鬧,小二見有客人連忙迎了過來,滿臉笑意,卻不是以前的那個。宣晟在大堂中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著,隨意點了幾個菜,要了一壺小酒,慢慢的吃著,聽著隔壁桌的幾個喝醉的男子在談論關於刑部發出的告示。其中一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端著酒杯醉眼迷濛的問道:“你們知道欲三絲嗎?”“禁藥誰不知道,當初”一個身穿灰色衣衫的男子搭了話,說著又壓低了聲音,“當初還是攝政王下旨禁的”黑衣男子又問道:“那你們知道萬物天嗎?”“這個倒是沒聽說過,你知道?”黑衣男子自得的笑了笑,壓低聲音說道:“不僅知道,我還聽到他們在談論殺人的事”灰衣男子明顯不信,“你要是真知道,怎麼不去刑部領賞?”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,又低頭朝幾人說道:“這你們就不懂了吧,那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,錢重要還是命重要,我也就是和你們說說,你們可千萬別說出去了”宣晟正聽得起勁,結果幾人說到此就不說了,又開始喝起酒來,宣晟提著酒壺端著酒杯笑著走過去,客套的開口,“相逢即是有緣,我敬幾位一杯”黑衣男子拿起酒壺倒酒,酒壺揚了個底朝天一滴酒都沒倒出來,宣晟見狀為他倒了一杯,又喊小二上酒,“幾位,這頓我請了”“喲”黑衣男子聽著宣晟的話頗覺詫異,高興得一拍宣晟的肩膀,“你個小兄弟真豪爽”宣晟順勢坐下來,“哪裡哪裡,我生平喜歡喝酒,更喜歡結交愛喝酒的兄弟,今日我見幾位喝得如此興起,心中暢快”黑衣男子大笑一聲,“我生平最喜歡豪爽的人了”端起酒杯大聲說道,“來,幹”宣晟仰頭喝盡,又說了幾句客套的話,喝了幾杯之後,便開始套話了,“剛才我聽你們說萬物天,巧得很,我也碰到過他們”黑衣男子喝得醉醺醺的,朝宣晟嘿嘿的笑道:“我也碰到過”宣晟眯著眼睛,裝作一副喝醉的模樣,面帶好奇的問道:“你見過他們?”黑衣男子擺了擺手,“沒見過,但我聽到他們在說話”宣晟連忙問道:“他們在說什麼?”作者有話要說:小劇場:宣晟:他們到底在說什麼?男子無奈的看了他一眼,“我還沒得到信,不知道啊” 計劃此時小二端酒過來,黑衣男子給宣晟倒了一杯,“酒來了,先喝酒”宣晟見狀也沒遲疑仰頭便喝了,又接回剛才的話題,“大哥,你還沒”話還未說完,只覺天旋地轉,眼前的人都看不清楚了,頭重如鉛,心知道是中計了,想站起來卻一下子倒在了桌上。宣晟本以為醒過來會是在刑司,結果入目卻是一個陌生的地方,宣晟坐起身來,仔細的打量著四周。這是一間明亮潔淨的小屋,架子床上掛著紫色繡花厚布的床帳,一張小塌,塌前放著腳蹬,一面山水屏風,靠西牆有一書架,上面散散的放著些書畫卷軸,西邊的角落擺放著一個花架,擱了一個青瓷花瓶,插了幾枝盛開的紅梅,整個屋中都縈繞著淡淡的梅花香氣。牆上裱了一幅山水畫,高山聳入雲霄,雲煙邈邈,古樹參天,瀑布飛流直下,磅礴大氣之間又有一種飄然出世的隱逸之感。宣晟看了一會兒,便往外走去,突然聞到一股冷冽的香氣,四處看去,只見在書架底層放了一個紫檀木的香爐,開啟來看,裡頭放了一塊伽南香。宣晟原樣將香放了回去,推門出去,頓時有一瞬的晃神,遠山層巒疊翠,銀白一片,煙波浩渺,若隱若現,好似在仰望崑崙仙山,近處有幾樹紅梅,在白雪的覆蓋下,露出點點紅意來,有仙鶴漫步其間,悠然自得。小溪邊有一個男子坐在輪椅上,微風吹過,大氅上的白色毛毛領輕輕的晃動,許是聽到聲音轉過身來,溫潤清秀,左眼上帶著一個煙青色眼罩,淡淡的青色映在臉上就好像飄入雲霄的柳葉,天氣寒冷凍得臉有些微紅,只聽那人溫和的問道:“你醒了?”宣晟點頭,“請問這是什麼地方?”那人道:“此處名叫極盡山”“我怎麼會在這裡?”那人聞言也有些驚詫,“今早我在門外發現了你,我還以為你是遭遇了風雪暈倒了”宣晟皺了皺眉,疑惑又帶著戒備的看見那人,“在下齊缶,不知閣下何名?”那人看著他笑了笑,看起來似乎心情很好,“樂閒”宣晟見他眼中純粹,心下了然卻沒有多想,只拱手道:“承蒙搭救,只是我還有要事在身,就先告辭了,他日在登門道謝”說罷轉身便走了。樂閒看著他匆匆的腳步,有心想叫住他,張了張口卻還是作了罷,此時有一茶僮過來,“公子,茶泡好了,我推您過去吧”樂閒看了一眼宣晟沒入空濛煙雲中的身影,輕輕的點了點頭。輪椅軋著雪地,在地上留下兩道深深的輪印,一陣風吹來,將梅花香氣吹入印中,經久不散。又一小僮從屋中跑出來,將樂閒手中的暖爐換了一個。午後飄來一陣雲將太陽遮了,細細的開始下起了雪來,落在臉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