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日之後,龍淵的車駕也到了義城,這兩天,顧驛一直沒迎戰,只是將義城的城門關了,不許任何人進出。入夜之後,宣晟潛進了龍淵下榻的義城總兵府,龍淵早就屏退了下人,故而宣晟輕輕鬆鬆就溜了進去。幾日未見,兩人都憔悴了許多,對立而站,宣晟看著龍淵有些蒼白的臉,開口問道:“阿淵,你沒事吧?”龍淵望著他勉強的笑了笑,然後搖了搖頭。宣晟心中有很多話想說,但望著龍淵眼中的憂愁與焦慮,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,龍淵是梁國的皇帝,是梁國人的君主,不是他宣晟的私屬。他突然很想問問龍淵,王虛實問他的那個問題,但只一瞬間他就打消了這個想法,比起答案他更不想知道答案。 謠言兩人沉默了一會兒,宣晟突然輕鬆的笑了,毫不猶疑的抬腳上前環腰抱住了他,“阿淵,我很想你”龍淵聞言一直嚴肅的眼眸兀的鬆快了些,也笑了笑,回抱了他。半晌之後,宣晟才戀戀不捨的放開龍淵,拉著他往床上去,“阿淵,趕路辛苦,明日還有事要忙,早些歇息吧”龍淵任由他拉著,兩人躺在床上,說了些閒話,輕鬆的話語可氣氛依舊很沉悶,月上中天,龍淵聽著宣晟說他小時候的糗事,很想笑,卻又笑不出來,最後只開口叫了他一聲。宣晟聽著龍淵沉悶的語氣,知道他要說什麼事,心中有些難受,翻身就抱住了他,將頭埋在他頸間,有些悶悶的。龍淵抬手抱住了他的背,沉沉的閉上了眼睛。宣晟聞著龍淵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,心如刀絞,以一人換天下,值得。但是,他不願。但是王虛實說,世間不如意十之八九,就算帝王也不可能事事如願,尤其受萬民稱讚的聖明君主,恐怕還要比常人多謝無奈。半晌之後,宣晟低低的問道:“阿淵,在你的願望中有沒有要成為一個盛世明君?”窗戶遮了月光,屋中竟是黑暗,龍淵睜開眼睛,也只看見一片漆黑,“有”宣晟聞言心頭一顫,抱著龍淵的手微微的緊了緊。無論世人如何的不願,太陽依舊還是照常升起,龍淵在元帥以及幾位大將的陪同下,去了義城城樓,給天下人一個交代,安民心,穩軍心。宣晟站在離龍淵三丈開外,城樓下人聲鼎沸,他竟沒聽到龍淵在說些什麼,只是聽著城樓下吵鬧的百姓,莫名悲哀。“宣國狼子野心,還請皇上解除與宣國的盟約”“解除盟約”“解除盟約”雙喜將結盟書呈上來,龍淵面無表情的將結盟書展開,撕得粉碎,揚手一揮,細碎的紙屑在空中撒開,飄揚而下,就像是那日落在頭上的雪花。底下有人率先喊道:“吾皇聖明”一人開口萬民附和,昨日口中昏庸的君主,今日便聖明瞭起來。龍淵又說了些安定民心的話,便又匆匆去了軍營,皇上親自闢謠的事已經傳進了軍營,現在又見皇上親自前來,一直頹靡計程車氣終於振奮了起來。士兵來報,反賊又來叫城了。龍淵站在高臺上,高聲宣佈出戰。整齊的軍隊,大梁國旗旗幟飄揚浩蕩,將軍穿盔貫甲,腳蹬戰靴,高高的稚尾好像是不滅的戰魂,提槍上馬,率軍浩蕩出城迎戰,梁皇手執鼓槌親自擂鼓,激勵將士。鼓聲震天響,將士熱血燃,戰場之上,硝煙瀰漫,哀嚎聲遍野,斷肢殘骸,血流成河。龍淵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看著人一個接一個倒下去,不知有多少人在也沒有站起來,那都是他的子民。宣晟站在龍淵身後,看著風吹起他明黃的衣襬,看著他握緊的手,看著他悲憫的眼,轉身走了。兩軍大戰了一日,竟然沒分出勝負,梁軍沒將江軍逼退,江軍也沒攻下義城。王虛實道:“此事有異”江誠志手中只有十萬人,但今日出戰的絕不對十萬人,起碼也是三十萬人,就算江誠志早有心謀反也不可能有這麼多兵馬。段空靈道:“會不會齊國?”宣晟搖了搖頭,“不可能是齊國,齊國若是有動靜,我們不會不知道”王虛實很篤定的說道:“是魯國”江州在梁魯的邊界之地,只有魯國才能無聲無息的調兵到江州。宣晟對此一點也不意外,“是了,梁宣結盟,就連一直與宣國的交好齊國都有動作,更別說一直處於劣勢的魯國了”王虛實看著宣晟,心中嘆了口氣,若是早點知道江誠志通敵叛國,今日龍淵便不必在世人面前撕毀結盟書。末了嘆了一句,“世事難料啊”王虛實想了想,又說道:“王爺知道梁國內亂,肯定坐不住”龍司雖然是宣國的並肩王,但是一直掛心梁國,今次聽到此事,肯定會來。說起龍司,平素天天見面,不覺得有什麼,一年不見,還真有些想念了,宣晟猜測:“或許就是這幾日了吧”餘光瞧見一直在發神的夜長寒,便問他,“發什麼呆啊?”夜長寒瞳孔一縮,剎然回神,“沒事,只是覺得有些出乎意料”王虛實早就覺得夜長寒有些不對勁了,自過年以來就經常發呆,便問他,“老三,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?”“沒有”說罷轉身便走了出去。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