藝品外頭有價無市,便是隻一個指尖舞先生,每年寫幾個話本、作幾幅畫本,也能賺好些銀子呢,難不成離了你還過不了?王氏不知她心中所想,只是被她孩子氣的言語逗笑了,又對她的依戀十分受用,心中既甜美又酸澀,只摟著她道:“說什麼胡話,多大的人了,還使什麼小孩子脾氣。”頓了下又點著她的額頭道:“當真同你哥哥一個模子刻出來的,平時瞧著也是讀書的,一陣兒氣性上來,真是比外頭的騾子都倔!只恨的人牙癢癢。”說完,王氏自己倒先笑了。杜瑕也跟著笑了一回,卻聽王氏突然道:“瞧我這腦子,這會兒也不怕跟你說了,之前你爹還同我商議來著,如今你哥哥也在濟南府上學,你日後也要嫁到那頭去,留下我們兩個老東西在這邊沒得孤寂。且這頭也無甚可留戀的,不若再攢攢錢,乾脆在濟南府買座宅子,便是不得日日相見,咱們都在一座城裡,隔三差五還能說說話,卻不是好?”原本王氏想瞞著女兒來著,可今日著實被觸動,終究還是忍不住說出來。杜瑕一聽果然歡喜,立即爬起來追問道:“當真?”“傻丫頭,這有什麼好騙人的?”王氏哭笑不得的說道:“難不成我同你爹就不向往省府繁華?再者說句小心眼兒不招人待見的粗話,兩邊住的近便了,好歹也有個照應,日後便是女婿外頭做官去,你們逢年過節返鄉探望也能一遭兒來,便是往後我同你爹老了,還能指望女婿家幫忙照拂一二呢,若住得遠了,豈不可憐?”晚間杜河回來,杜瑕不免又拉著他問東問西。杜河也不嫌厭煩,笑呵呵的回答,沒有半點隱瞞。“確有此事,”杜河道:“原先我也同你娘商量過了,到底是住的近便了好些,不然隔得天南海北,記掛不說,若是有什麼事也不得知道,白白叫人憂心。”王氏又忍不住接茬道:“正好也離那起子人遠些,省的一有什麼事就攀扯咱家,偏住的又近,死活脫不開身。”自打上回杜寶意外將女兒的手腕弄傷之後,王氏勃然大怒,果然說到做到,再也沒見過那家任何一個人任何一面,偶爾突然想起來也必然要嘟囔一番。偏杜河心中有愧,覺得十分對不起妻女,也不敢辯駁,只是訕訕聽著。其實王氏也知道自己總這麼翻舊賬於夫妻情分有礙,可她深知自家男人面冷心軟,又重視兄弟情份,若自己再不堅持些個,只怕過不了多久他又要照應什麼好大哥,故而也只得硬著頭皮繼續。不過正因為此,不管是王氏還是杜河,就都不約而同的重視起往濟南府搬家這件事來,越發放在心上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