個頭到底有多高,他這麼一說,到讓我想起蘇繡,這口吻,難道不應該是爹孃的嗎。“你是覺得我變高了,還是變得好看了。”我一下都不敢眨眼,我要看到他心裡,聽聽他怎麼說。“阿缺一直那麼好看。”次奧,外面依舊雷聲不斷,鋪天蓋地的雨勢卻讓我覺得,有漫山遍野的鮮花四處開放,伴著隱隱的花香,肆意延伸,攀爬,順著我那顆跳動的心,即將躍出胸口。改天我要去找蘇繡,讓她趕緊把我倆的事情定下來。我今年十六歲了,再過兩年我便能從普賢寺回家了,正好,好事成雙,沒準我還能做頭一個從尼姑庵裡出嫁的小姐呢。蘇賢汝看我笑的嚇人,“阿缺,你拿了我的帕子?”雖是疑問,可是看他的神情好像,我不還他,他就能一直問下去的意思。罷了,這娘裡娘氣的東西,我拿著也沒什麼用,況且,都洗成這樣了,不如賣他一個人情,還能記我點好,我從懷裡掏出帕子,迎頭扔了過去。那帕子輕輕巧巧,不偏不倚,正好落在蘇賢汝的頭上,像蓋了一層紗,我想著,將來我娶他的時候,一定要給蘇賢汝做一方很大的蓋頭,這樣想摸摸不到,想看看不清的朦朧,太抓心了。好像真的如蘇賢汝所說,我長高不少,起碼,普賢寺的師太們,個個見了我都說一日不見,如半生未見。有那麼誇張嗎,我挨著陳棉比肩而立,以前總是矮他一個頭多,現在站一起,只差了那麼一點點,我真的長高了,而且,是在短短几天之內,我是做夢吃了什麼大補丸嗎。鏡子裡的人好像換了副模樣,不同於之前的寡淡無鹽,現在看來隱隱有了些女子的形態,不管是因為什麼,這個結果我是萬分滿意的。陳棉在山上依舊順風順水,我為了兩年後的心願,也能安下心來學習一些詩詞選集了,蘇賢汝那麼一個人,輕易不會看中誰,除非他也跟他一樣知書達理,通讀古今,要想做他的娘子,我可不能丟了份。第二年春天的時候,家裡送信說今年科考,男子科考和女子科考不再分開進行,而是採取統一試卷,統一考試,統一考場,此舉一出,長陵城內許多小姐都紛紛豎起長髮,秉燭夜讀,誓要比過男兒郎。來往路過的商人,無不被這場景撼動,長陵城如此重視科舉,實乃國家一大幸事。不知怎的傳到了京城,皇帝大喜,獎賞了長陵縣令,就是那個老肥圓,思思姑娘的相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