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念的什麼?”我張口問道。小和尚回頭,好一張俊俏的臉,就是年級有點小。我咂咂舌,斜靠在高柱之上,“施主這麼晚了,還沒休息。”“你不也是嗎?”我反問一句,小和尚面露赧色,敲打木魚的手停了下來,摸摸後腦勺,“小僧是因為頭一天出家,想念自己的親人,故而難以入睡,唯有朗誦佛經才能緩解心中夙願。”原來跟我一樣,都是苦命的人,宋之書對我還算開恩,起碼頭上的毛還給我留著,我摸摸一頭長髮,那小和尚瞥見我未穿鞋子的腳,不禁雙手合十。“施主,佛祖面前,還請注意儀表。”次奧,連小和尚都嫌棄我,我翻了個白眼,又對小和尚做了個鬼臉,又跟瘸子似的蹦躂著出門了。好好的天,偏生好死不死的下起雨來,秋天的雨不比夏天,絲絲點點都是冷意,我那腳進了雨水,冷的打了幾個噴嚏。我趴在蘇賢汝的門邊上,裡面什麼聲音都沒有,陳棉那孫子肯定回去睡覺了,我低聲嘆了口氣,剛要轉身蹦走,只聽裡面有聲音傳來,“阿缺,是你嗎?”對啊,是我是我。我猛地回身,喜笑顏開的推門而入,蘇賢汝正趴在床上,背上的傷口被紗布纏的裡三層外三層,看上去有些滑稽。我熱情滿滿的看著他,卻發現他正盯著我的腳看,次奧,你都不帶隱晦的,這麼光明正大看你未來媳婦的腳,我抿了抿嘴,甩了帕子便往前走去,剛要開口叫聲賢汝。豈料蘇賢汝早有預見一般,一手擋在前面,求饒一般,“阿缺,你就饒了我吧。”什麼情況,我對他這麼好,怎麼還讓我饒了他,肯定是我之前跟他耍他太多次,弄得他心有餘悸,分不清真假,可我真的是看上他了啊。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小白臉,瞧瞧這長眸如畫,瞧瞧這挺拔的鼻樑,再瞧瞧這薄而殷紅的小嘴唇,真想讓人吧唧兩口。我嚥了口唾沫,可憐巴巴的說道,“我太餓了。”蘇賢汝笑笑,指指一旁的空地,讓我坐下。“阿缺,你又偷拿我東西了。”次奧,他怎麼知道,我連忙將那帕子往懷裡塞了塞。☆、蘇賢汝氣息有些微弱,想來那一刀砍的他大半條命都丟了,原本被砍的應該是我,他居然肯替我擋下那一刀,可見他心裡也是有我的。這麼想著,我面上更加笑意如花,蘇賢汝顯然不認為我這樣笑是發自肺腑,他有些忐忑,更嚴重點說,是極度的不安,“阿缺,你最近是不是吃錯藥了,怎麼神神道道的。”我握住他伸出的手,矯揉造作的說道,“賢汝,從前是我有眼無珠,不知道你早已對我情根深種,日後我一定改邪歸正,好好做人,對你千依百順。”次奧,他這一腳踹的我不知道東西南北了,這哪像一個受重傷的人所為,我跟那些茶茶碗碗湯湯水水的混在一起,摸著凳子爬起來,“次奧,老子哪裡得罪你了。”罪過,罪過,剛才還說要千依百順來著,怎麼一下子就沒控制住。我翹起受傷的腳,一臉義正言辭,蘇賢汝面上一陣白一陣紅,不知道是不是被外面的雷聲嚇得,他有氣無力道,“阿缺,為兄都已經這樣了,你就別再嚇我了。”“以前聽普賢寺的小師太們說起你的外號,叫什麼龍陽真人,阿缺,我只當他們開玩笑,現在看來,八成是真的了,阿缺,爹爹當初送你上山,是為了你的安全,可是,你不該胡來的,宋家不能無後,你怎麼能這樣肆無忌憚,無法無天呢。”說著,外面一個像雷轟的聲把我震醒,雷的外焦裡嫩,我這都是在幹什麼,我宋缺現在是男人,一個男人跟另外一個男人濃情蜜意,看上去是怪怪的。“你過來。”我正愣愣的站在那,他突然朝我擺擺手,示意我過去。哪敢呢,他那一腳再踹過來,我還有沒有小命活啊。我尷尬的搖搖頭,蹦著坐到凳子上,外面雨勢濺大,嘩啦啦轟隆隆一片,屋裡卻莫名的煩悶,讓人喘不過氣來。我扯了扯脖子上的衣服,這才覺得好受一些,那一雙無形掐著脖子的手,好像慢慢鬆開了,我大口喘了幾下氣,蘇賢汝又說道。“阿缺,你的腳受傷了,過來,讓為兄看看。”他不說我還沒覺得疼,一說我才發現,跑掉鞋的那隻腳,底下彷彿陰出血水,鑽心的疼,我連忙蹦過去,一抬腿將腳搭在他腦袋旁,屁股這裡又拉了個凳子過來。半是委屈半是怒氣,“誰讓你剛才讓我滾的,還砸東西。”蘇賢汝一怔,想起剛才的事,無奈的搖搖頭,“不是我。”次奧,果然是陳棉那孫子,我想蘇賢汝文質彬彬,不能幹那等傷天害理的事情,我決定回頭把陳棉那幾件花衣服全都剪了。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,腳上一陣冰冰涼,我低頭,蘇賢汝正趴在那裡用紗布沾了藥往上面抹呢,一邊抹一邊拿嘴吹,次奧,我這好幾天沒洗腳了,想到這,我不禁面紅耳赤,心跳的撲騰撲騰。末了,蘇賢汝收起紗布,上下打量了我一番,疑惑道,“阿缺,怎麼幾天不見,感覺你長高不少呢。”我自己不愛照鏡子,又沒人關心過我的